,看着是一副老好人的模样。
方晴沈重地叹了口气:“紧巴些能凑合。”
陆销翻出了记录,递给了作为主审的林诺。
林诺意会,询问:“有些冒昧,但请容许我问一句。你没拿到你丈夫的补偿金吗?”
黄凯父母私底下赔偿了受害者的家属,所以才没有被额外追责,照方晴这么说,她似乎并没有得到这笔钱?
方晴的双肩丧气地垂下,语气怅然道:“我从头到尾都没想收钱。”
陆销适时询问:“那么这笔钱到了谁的手上?”
方晴沈默了一会,直到心口堵着的郁闷缓解了一点,才开口说:“那天晚上跟平常没什么不一样,我在家里带孩子,给李祥做好了夜宵,等着他回家。可我等啊等,等啊等……结果等到警察打电话通知我去一趟派出所。可我前脚踏进派出所,后脚婆婆的电话就打来了,她让我不要追究。”
她说着,连呼吸都带着悲哀的颤抖,“我是问了警察才知道,有人撞死李祥后就跑了。我想追责丶想上诉,可婆婆已经把钱收下了,她说这笔钱李祥就是累死累活干一辈子都挣不到。”
林诺面露同情之色,跟着叹了口气,耐心地问:“后来呢?”
方晴的双眼迷惘,沈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我们是穷啊,没法子一出手就是几百万,可一家人平平安安地在一块儿,比什么都好,不是吗?李祥出事的前几天还和我说,过段时间就凑够钱了,到时候租一家小店面,不用再天天躲着城管,明明就差那么一点。”
“就差那么一点!”方晴哀痛的目光沈了下来,愤恨地咬牙道,“有精神病就是开脱罪责的理由了吗!那个人当时在开车,他明明是清醒的!他明明有时间下车打电话叫120,可他跑了!他家人事后花钱了事,让他坐几年牢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他的命是命,李祥就不是了?凭什么!”
“可你仍有追责的权利。”陆销的思绪并没与被方晴带走,理智地抛出问题。
听到警察这么说,方晴只觉得对方过於理性,摇头道:“你们以为我没试过吗?但凡我有这个念头,婆婆就开始威胁我,她说我要是报警,以后就别想再见到孩子。我没工作没钱,他们要是想争,我根本抢不过。”
她知道这样很悲哀,可两个孩子就是她活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意义,她不能没有他们。
林诺:“所以肇事者给的补偿金,你没有拿?”
他翻看着方晴的银行流水,的确没有这笔款项进账,但黄凯父母确实给了,不过是打给了李祥的亲生父母。
方晴摇头:“没有,我不想要。反正公公婆婆也需要这笔钱养老,让他们拿去吧。”
她的语气带着浓浓的嘲讽意味,极是不满这种用金钱衡量人命的行为。
“那你哪儿来的钱租借这些奢侈品?”陆销打开手里的文件袋,将租借凭据的覆印件放在了桌面上。
方晴看向证据的眼神微惊,而后慌乱地移开视线,矢口否认道:“什么奢侈品,我不知道。”
陆销的手指点了点凭据最后的签字,“我们做过笔迹鉴定,这个签字符合你的书写习惯,而且二手奢侈品店提供的租金押金信息都能和你的银行流水对上。你为什么这么做?”
李祥攒了几年的钱,在他死后全部转入了方晴的银行账户,而这笔钱在前段时间又一笔一笔地被取出。
方晴有些小聪明,用的全是现金交易,可她又不够聪明,把钱花在了这些地方。
方晴噤声,想用沈默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陆销凝视着方晴的神态,看出对方显然有所隐瞒。
他低眉看了眼方晴包着创可贴的右手食指,又拿出了一张照片,记录的是胶带上的指纹,他严肃地说:“你手指的伤是一时的,而且你家都是生活痕迹,不可能一枚你的食指指纹都没留下。”
他上半身前倾,双手交叠置於唇前,正声质问:“你和李家平是什么关系?黄凯的死,你是否知情?”
方晴低头扣着创可贴边缘,没有回应警察的询问,看着是铁了心不准备说实话。
审讯室内僵持了有一会儿,林诺没有放弃,找准了对方的痛点,从亲情的角度试图说服方晴,“方女士,好好配合警方,如果没有问题,你也能早点回家陪孩子,对不对?”
而此时,陆销的耳机里突然传来警员的声音:“副队,方晴家的现勘有发现。”
陆销立即起身走出审讯室,接过警员递来的对讲机,问:“现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