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其背后极可能藏着一整个贩|毒团夥。
刘法医垂下头在桌上的记录中翻找照片,“还有一点值得关注,死者减肥的行为不是一时兴起。”
他按照编号检索,取出了几张照片递给陆销和曹琰,紧跟着说:“她的牙釉质有侵腐痕迹,喉咙见多道划痕,食道粘膜有炎症,消化道丶胃壁粘膜充血水肿。由此可见,她生前存在抠吐习惯,而且刚才也提到,她身上穿的是不合温度的长袖,可能有较严重的身材焦虑。”
根据死者喉口的划痕来看,她已经不是简单的焦虑了,其精神紧绷到已经有轻微自残的倾向出现,或许毒|贩就是利用这一点,引诱死者走上歧途。
“二十出头,多好的年纪啊,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因为家里也有个小女儿,曹琰的目光带着满满的惋惜与不解。
陆销静默伫立在一旁,眸中仅有一丝的悲悯也被探究冲淡。
现代社会充满了对女性的声音,它们大多不友好,不断告诉女性要变得美丽得体丶大方独立,既要顾家又要挣钱,可究竟是什么样的理由才会让一个花季少女身藏大量毒|品,与死神共事?
她活着的时候,到底经历过什么?
翻涌的困惑压低了陆销的眉头,也无形中点燃了他的斗志。他擡头坚定道:“曹队,能带我去现场看看吗?”
“当然。”
现在说是初夏,路边的早蝉已经叫得很欢了,疾风卷着沈云到处肆虐,似是恼了天公,一道闷雷乍响,惊得蝉鸣断了声。
这条人迹罕至的公路上,仅有一辆车向南而行,前灯宛若黑夜流星那般一往无前。
公路宛若躺在密林中静伺的巨蟒,沿着这条路再往前开一个多小时,就会到达江林市最危险的地带,那里是无尽的丛林,也是边境的交界处。界线之外,有无数双眼睛正在窥探。
昏暗的路灯抹去行道树枝杈的轮廓,将剪影映在过路的车窗上,隐约见车内有闪光回应。陆销半靠在车后座,垂眸看了一眼脖子上挂着的胸牌,默默把它收进了衣领,继续和队长汇报。
曹琰坐在一旁,偶尔帮忙补充本案情况,但在看到陆销脖子上挂着的胸牌时,沈重地叹了一口气,他记得这是季彻生前一直戴在身上的。
“情况就是这样,我和小柏准备去现场看看,有新发现再上报。”陆销得到电话里的应声后才挂断,转头向曹琰投去目光,问,“曹队,你想说什么?”
曹琰这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让前头负责开车的小柯和副驾驶位上坐着的高小柏也都竖起了耳朵。
他纠结了会儿,明白自己就是说了,陆销也不会听进去的,索性改口道:“小陆,我知道劝不住你,今年你要是还会去看小季,替我给他带束花吧。”
“会的。”陆销似是回答前言,又在应承下一句。
他是个很有耐心的人,耐心到近乎有些认死理,但这件坚持了五年并且没有想过放弃的事,他从未找任何道理去解释。
前方影影绰绰的红蓝|光让行人在这看不到尽头的黑夜中找到了去处,驱车靠近便见几辆警车停在路边,看起来是刑侦支队的侦查小组警员仍在附近走访调查。
一望无际的墨绿色令人压抑得喘不过气,陆销下车后站在路灯旁,脚下是虚晦的长影,顶着呼啸的烈风,转首向密林深处的边境线凝望,欲向深渊宣战。
陆销未分神太久,快速收回了目光,紧随着曹琰大步向命案现场靠近,他们必须尽快确认这个案子出现的东西究竟是不是新型毒|品,好早做针对策略。但凡涉|毒,就到了他们和毒|贩赛跑的时候。
“阿彻,当年你没完成的理想,我会带上你那份一起走完。”
这些话陆销虽未出声,却在心头落下重锤,揣着执念大步往前。
***
季彻不知道自己在黑夜里走了多久,没有来处,不知前路,好像他本就属於这里,可心里的不甘又在阻遏着他沈溺,远处缥缈中总有虚声传来告诉他,还有人在等着他走出这里。
“小季,你真的决定好了吗?”
“嗯,决定了。毒|贩成长得太快,警方目前掌握的信息远远不够,您就让我去吧,我一定会带着线索回来。”
“好,此次卧底行动作为最高机密,除了你和我,不会有其他人知道。孩子,离开之前,最后再回家看看吧。”
“哥,这些话你都说多少遍了,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会照顾人了!你今天真的好奇怪,怎么突然这么唠叨?对了,妈妈的菜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