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巧地舒展开来,透露出春风一样的笑意。
我默默收回目光,组织片刻语言之后开口说起正事:“有关要建立分部的事情。”我从怀里取出早就准备好的地图,擡手指了三个地方,这是慕容云落提前看过的,依山傍水而建,以十人之力可挡万人,“我们打算建在这三个地方,你看合适吗?”
“城中?”他低眉看地图,似是在跟我说,又像是在喃喃自语,“那是不是可以经常见到你?”
有一处建到楼兰城中,原以为他会拒绝的,却没想到他竟然是这样的想法。
心中微动。
说是没感觉都是骗人的,可是早该过去了。
我点点头,开口:“如果不方便换到城外也可。”
“那倒不至于,这些都行。”他擡眼看我,那双黑亮的眼眸似乎像是初见时那样明亮,“所以,可以经常看到你吗?”
我受不了这样的注视,那双眼太亮了,眼里满也是赤摞裸的期待,仿佛有火光在放肆跳跃。
轻轻摇头:“不能,我未来极有可能留在中原,远隔数千里,我不会常常回来。”
“中原很好吗?”他开口询问,单手支腮,喝醉了一样眯着双眼。
再次摇头:“血腥丶权谋丶战争……人都可以成为餐桌上的食物。”
“那你为什么不回来?”他轻轻地撩起眼帘,连同那声音也听上去格外轻缓。
“我有留在那里的理由。”眼神不自觉地温柔了起来,为了她,我可以去接受一群不认识的人,一个不熟悉的环境。
命运就是这么操蛋。
十一岁时,我为了一个人,困于重阁叠阙之地,长剑结铗。
十八岁时,我又为了一个人,留到四角的天空之下,收起满身剑戟。
二十三岁,我再次为了一个人,回到满是权谋的朝堂,自此无往不利。
或许会一直如此。
“所以你放弃了……我……”他稍稍止住的泪水再次滚了下来,像是决堤的洪水一样。
难以遏制。
“不是放弃。”我摇头,否定了他的话,我从来没想过放弃,但那样的路我不能走,我不会让我自己的一生毁在什么事情上,“只是在岔路口,我们各走了各的路。”
我怕他还要接着谈这些事情,站起身来,躬身行礼,说道:“该聊的事情也都聊完了,就先告退了。”
“等等,我给你拟道折子,交涉会更轻松。”他说着提起笔,取出一本空折子。
“那便谢过君上,只是折子交给到时来此处的负责人便好,鄙人拿着也没用。”
“好,我送送你。”他覆又放下手中的笔,站起身来。
他长高了,长高了许多。
身形挺拔,步履稳健。
这再拒绝就是我不懂事了,微微侧身道:“君上请。”
他的眼眶更是红,红得连眼白看上去都没有那么澄亮。
现实总是这样残忍,我又能如何。♂
“流红,如果有身边人和眼缘,也不要错过,你该了解我……”我看着他的背影,鼻子莫名酸涩。
只恨自己在最无能为力的年纪却遇到了最不能辜负的少年。
可是,那时……我那样懦弱丶那样胆怯。
“谁喜欢我,我就杀了他。”流红的声音从前面幽幽飘来,更是让我全身的血液都这样凝结了,“有一个杀一个,有一群杀一群。”他的声音像是腊月的寒冰,冰冻三尺,骄阳也无法温暖。
一时之间,所有的思绪林中惊飞的鸟儿一般无影无踪。
或许,我当年爱上的本来就应该是这样的少年,偏执又疯狂。
认准的东西无论如何都不会变。
是的,他没有变,变的是我。
推门而出,门外的阳光懒洋洋地照了进来,照在他的身上,连那冷冽的眉眼都没有那么不近人情了。
他的嘴角似乎有一抹笑意缓缓荡漾开来,黑亮的双眸微眯:“小花,我不会忘了过去,那是我为数不多的快乐时光,我会一直记得,等你。”语毕,他从侍卫的手里拿过我的长剑。
我以为他是要递给我,伸手去接。
眼睁睁看着他缓缓地拔出长剑,剑身反射着太阳刺目地光芒,让人无法直视。
“那时我替你挡了一剑,现在我要你还回来,你躲吗?”他一字一句地开口,像是每一个字都经过无数的深思熟虑那样。
“不躲。”我记得,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