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戎瑾面不改色地再重覆了一遍,把水杯放到床头柜上之后,单膝跪到床边,握住我的一只手,凑到唇边,轻吻了一下,就像是在说什么誓言一样,深情地望着我说道,“从今以后,我便是您的人了,我可以为了您去生丶去死,坚定地站在您的身前,去战斗丶去拼搏,生亦何欢,死亦何惧!”
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我真庆幸自己没有喝水,否则迟早被那一口水给呛死,我默默地抽回自己的手,换了个姿势改为盘腿坐着,面对着他,有些无奈地说道:“戎瑾啊,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我这话一出口,就可以清晰地看到他漆黑发亮的眼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暗了下去,他自责一样地收回自己的手,改为双膝跪着,垂眸颤声说道:“是您说您要我的……”我甚至都可以想象但凡我再说句类似“我不要他”的话,他能立刻就自杀给我看。
“哎不是……你……”我被他吓得当场丧失了组织语言的功能,顿时就觉着身子底下的床烫得不行,几乎是瞬间就从床上跳到床下,赶忙就去扶人。
不过,我算是再一次见到这人到底是有多倔了,任我怎么扶,他都这么直直地跪在地上不肯起身。
戎瑾擡眼看着我,我突然发现他的那双眼好漂亮,沈稳丶执着丶充满了故事,他红着眼圈,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我没有什么珍贵的东西,唯独我的身体还算得上干净。”他好像是害怕我拒绝, 立刻擡起手来,有些慌乱地反握住我的手,双眼中已经有泪光在闪烁了:“虽然我现在身上有伤,但是很快就会好的,您可以随时……享用……”
不是,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他是不是真的对我的话有什么误会啊!
而且误会还相当不小!
“这像什么话?起来说。”我当然是赶忙扶人。
然而,他却以为我还是不肯接受他,那双眼中闪烁着的火光当即就熄灭了,他挣开我的手,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了一柄短剑,半分都没有犹豫地向着自己刺了过去!
我滴个乖乖!
不用这么认真吧!
我赶忙握住他的手腕,止住他的动作,另一只手从他的手里把短剑给夺了下来,心里刚松了口气,却看到他缓缓地闭上眼睛说道:“主人是想要亲自动手吗?”
我真是被他给整得半点脾气也没有了,擡手把短剑扔到房梁上,也不扶人了,随便拉了把椅子坐下,看着依旧闭着眼一脸等死的表情的戎瑾,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我都要被他给气笑了:“戎瑾啊,你先别急,我们好好谈谈。”
“主人您说。”戎瑾睁开眼看了我一眼,随后乖巧地低着头,默默地听我说话,我知道,这是经过多年的训练之后的本能的顺从。
“首先,我说我要你,是指我想带你离开,你真的不要多想。”
听到这话,戎瑾立刻就擡起头来看我,那双漆黑的双眼又亮了起来:“那……您是要我吗?”
我真觉着自己刚刚那句话白说了,可是他的目光又这样期待,这让我怎么狠下心来说什么重话,我轻轻地点了点头,说道:“是的,但不是主仆,而是朋友。”
“朋友?”这个词语对于戎瑾来说似乎是真的有些新鲜,他低下头来呢喃这个词语细品。
我趁着他思考的时候又接着开口,说道:“其次,既然是朋友,那你也不用叫我主人,更不用跪我。”
我的话很显然打断了他的思考,他立刻又擡起头来看我,有些犹豫地说道:“这不好吧……”
我心里“咯噔”一声,完了,刚刚的话白说了,我揉了揉自己的脑壳,严重怀疑乌孙苏弥是不是只教会他顺从,完全没教他怎么理解别人的话:“你见过哪里的朋友叫对方主人还跪他的。”
“不是,这不一样。”戎瑾似乎又有些慌乱了,赶忙开口解释。
我真有些好奇他能说出来什么话,就开口问他:“怎么不一样了?”
“您救我逃离这里,是我的恩人,这不一样。”戎瑾擡头看着我义正词严地解释。
听到这话,我的脑瓜仁又是“嗡”地一声,妥了,解释不清楚了,我早该放弃解释的,于是我果断地转了话题:“最后,你的身体还是留给最爱你的人吧,我心里有人了。”
“最爱我的人……”这对于戎瑾来说,似乎又是一个新鲜的词汇,他也果断地放弃了先前的话题,低头思考这个词语。
我看他想得出神,就过去弯腰扶他:“起来再想吧,身上伤还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