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兰道,“公子是做大事的人。”
司空恒道,“哦?”
卿兰掩唇,“卿兰虽未读过书,却听祖父念过,成大事者,要沈得住气。”
司空恒不语。
她道,“公子还是快快回去把,那位小公子想必已气得很了。他日日来听卿兰弹曲,对卿兰竟像半个弟弟一般,这样的得罪实在招不起。”
司空恒嘴角溢起一丝笑容,“实不相瞒,在见到姑娘以前,在下曾以为姑娘是另一个人。”
卿兰并不显得吃惊,却明显对这话感了丝兴趣,“倒不知是何人?”
司空恒看向窗边,道,“一个美人。”
卿兰略有些吃惊,随即笑道,“想必是位天仙了。”
司空恒不说话。
门外传来一串叮叮咚咚地脚步声,另有一道稳重的步子,有人用焦急的声音喊道,“公子。”
“进。”
魏侯道,“世,是公子他来了!”
端坐在那儿的人瞥他一眼,魏侯又道,“他,他又走了!”
司空恒道,“我知。”
“诶?!”
难道他可以悄无声息地把自己的过错掩盖过去?
司空恒饮了口茶,低声道,“回府再领罚。”
东恒王意气风发地跨出门槛。
魏侯在后头悲恨交加,抹着眼泪掐一把陆振鹏,却听身后一丫鬟道,“咦,他是北隅人哦?”
魏侯掉头,陆振鹏忙摸着自己的手臂逃到司空恒身边。
琴儿道,“将‘四’念作‘是’,嘻嘻,这不是你们北隅的念法?”
另一个丫鬟腼腆一笑,“中州人才这样念啊。”
魏侯恍然,这道声音竟然极其悦耳。
连辰背对着门坐着,拨弄琴弦,笙歌从后头探过脑袋,“殿下,要不尝尝奴婢新做的藕菱糕吧?”
连辰摇头,“不吃不吃。”
艳舞道,“殿下,前几日魏大人送您的蛐蛐还在呢,您看......”
连辰摆手,“不玩了,丢掉吧。”
“啊......?”
连辰想想,觉得扼杀生灵有些不妥,“算了,你还是拎回去还给他吧。”
“......”
过一会儿,采儿道,“殿下,要不我给您讲个笑话吧,昨日秦太医和史大人下棋,史大人睡着了呢!”
“......”
“嘻嘻,”几个丫鬟自己笑起来,却看连辰浑然不知地拨着自己的琴,忙收住笑声。
连辰挥挥手,“你们自个儿玩儿去吧,我先琢磨琢磨。”
果然不一会儿周围便安静下来。
连辰想着想着,抱着琴靠在床头,就这样睡着了。
等他醒来,已是日落了。
连辰肚子饿,正奇怪几个丫头怎么不在,却发现额头顶着一人下巴。
用脚趾想也知道,敢把世子殿下这么抱着的人除了东恒王没有别人。
他动了动,司空恒道,“醒了?”
连辰不说话。
司空恒道,“别憋着。”
连辰挣了挣,司空恒放开他,见他爬起来在桌上拿了块绿豆糕,也不看他就往嘴里塞。也不知为何,他的嘴唇都在发抖。
司空恒拉过他,揩掉他嘴角的碎屑,轻笑道,“这表示你在生气?”
连辰掉过头,觉得这样反倒是此地无银三百两,道,“我饿。”
司空恒一半一半地替他掰开糕点,沾了一手碎屑,拉他到自己腿上坐着,把糕点送到连辰嘴边,轻声道,“午膳不好?”
就这么一句话,连辰竟然觉得鼻子有些酸。
他突然觉得很委屈。
他来到这里,本来以为,顶了多大的委屈和未知的风险,被多少人误解,都没有关系。因为那是他自己的责任。
不管承担什么他都可以,包括以一人之身对抗东恒。
可是事实上,这个他曾经以为是最大敌人的人,根本没有把他怎么样。
司空恒对他可谓体贴入微,像亲人一般。
如果他一直惹人讨厌,或是一直对他这么好,连辰或许都不会觉察到。
可现在,自己就像一只被主人突然冷落了好几天的小猫,当再听到那人一句问候时,只觉得满心的委屈。
司空恒微微错楞,“怎么?”
连辰偏头,对着这个东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