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归来,司空恒道,“明日御史大人要来拜见,还请世子殿下担待一番。”
连辰瞧他一眼,道,“连辰听田大人说御史大人病了,需要我去看他么?”
司空恒不由笑了,“史大人的病便是给人探望太多,此番想来拜见世子殿下。”
连辰也跟着笑起来,“常太医的棋术的确令人汗颜。”
他顿了顿,“他独自来?”
“怎么?”
连辰沈默片刻,似乎在思考。
司空恒揶揄道,“莫非世子殿下希望本王陪着?”
连辰唇角微动,“胡说。”
司空恒看他眼眸四处转动,如仓皇的小鹿一般,顿时有趣起来,拉了他的手道,“本王明日尚有要事,不能满足世子殿下的期待。”
连辰注意到两人交握的手上,不着痕迹地抽出来,脸颊却有些粉色,“东恒王想多了,本世子是在想,这史大人不是有位唤作魏侯的徒儿,难道不随着来?”
司空恒挑眉道,“殿下想见魏侯?”
连辰眨眼,多见两个官员多点了解也好。
司空恒道,“魏侯不能来。”
再没有说下去。
连辰自然知道,史柏松的这一番病后有诸多的讲究。
一来是最直接的,给自己放个假。这是王宫大臣中流行的招数,只要够受王室器重,听得一声病了便直接批了假。
连辰想,秦太医找不着人下棋,田大人又得头疼了。
二来嘛,自然是他的缘故。
身为东恒王朝二朝元老级的史柏松,本是最为主上之举高兴的,自从得知来的是北隅世子且坊间有关司空恒好男风的流传后,便成了东恒王宫中怨念最深的了。
连辰知道,这位大人是真不想见自己。
他的病,既是对司空恒的抗议,亦是对自己的不满。
是只狐狸啊。
他向后懒懒一躺,吩咐道,“笙歌,明日史大人要来拜见,收拾得漂亮些。”
笙歌正给他按摩小腿,闻言擡头,看着连辰道,“史大人是什么人物?”
连辰看着天花板,缓缓阖上眼睛,“是位东恒重臣。”
笙歌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想着要怎样将殿下收拾得漂亮些......咦,殿下本就是......
次日一番梳洗后,宫前轻甲护卫前来报,“殿下,史大人来了。”
连辰点点头,朝软榻上一躺,一身月白色长袍将颀长身材修饰得令人赏心悦目。
护卫不敢看一眼,连忙退下一边。
笙歌不由瞪了瞪眼,“殿下......?”
连辰擡眸。
笙歌红了脸道,“殿下这是为何......”
这姿势分明很......虽然的确很美,可是却很......
笙歌想,她不能在殿下面前说出这个词来。
连辰道,“怎么?”
艳舞嘴快,“啊,殿下,好妖娆!”
笙歌瞠目。
这个词,可以这样毫无顾忌地说出来吗?!就算殿下脾气好,可男人听到这个词,怎么都会......!!
哪知连辰微微一笑,道,“是么?”
语气轻松且上扬了一阵,似乎很满意。
白影映入眼帘的那一瞬,史柏松的眼前亮了一阵。
那个人斜倚在软榻上,面如傅粉,目若点漆。
这般丽人儿,眉眼却含满了轻佻之意。
史柏松前些日子早已得知,这位北隅的世子殿下的容貌绝美,女子亦是望尘莫及。此番见到,却原来是个如此轻佻放浪之人!跟青楼里容颜好些的倌倌儿无异!这般男子还想以色惑主,颠覆我东恒王朝!
如此,言谈中自然少了应有的对王室的尊敬。
连辰皆是一笑置之。
史柏松走时,在门前顿了顿,似乎在感叹。
只在那一瞬,连辰的脸色才明显黯淡下来。
他想。
史柏松不愧是东恒的忠臣,老狐狸,真是只老狐狸啊。
司空恒来时,连辰刚睡下。
笙歌艳舞见着他有些惊恐,又带了线希望。
殿下从那位史大人走后,便一直郁郁寡欢的模样,她们是丫鬟,虽连辰不注意主仆礼仪,却明白很多东西根本没有资格劝说。
倒是这东恒王......说不定能让殿下乐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