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刺猬翻着柔软的肚皮望着天，除了炸炸短刺之外没有任何反抗，看起来很温顺。

祁蒙蹲在岑秋身边，“没，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

不是骂人，是真得像……

“嗯。”岑秋点点头，快速领悟了祁蒙的意思。

他伸出指尖再次戳了戳刺猬的肚皮，轻声道：“所以为什么要养刺猬？”

祁蒙想了想，“可能是因为这玩意儿不掉毛？”

说着，祁蒙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要不是我衣服换得勤，我身上也全是毛。”

诊所全是猫猫狗狗，不看病的时候他还得去帮忙做宠物美容。

翻新一只小宠物身上的毛捋下来绝对有两斤。

岑秋用另一只干净的手捡起祁蒙衣领上的白色猫毛，随手放在刺猬笼子上，“嗯，没毛。”

祁蒙还是很注意形象的，出门在外收拾得干干净净，看起来就很清爽。

“嗐……”祁蒙怔了怔，扯了扯领口，“我每次见你已经很注意了，但是家里和诊所好像全是……”

吸尘器也不管用，没有人能拿着吸尘器跟在宠物屁股后面吸的。

“我的洁癖倒也不会因为一点猫毛狗毛发作。”岑秋笑了笑，转而又问道：“你怎么想学兽医了？”

祁蒙叹了口气，左右看了看扯过一个纸板垫在台阶上坐下，轻声说道：“轻松，没有医生那么压力大。”

“我也……”祁蒙顿了顿，捏着一只小刺猬晃了晃，“我也没什么大志向，感觉现在这样也挺好的，我父母也不说什么。”

谁能不喜欢猫猫狗狗呢。

在家门口的宠物诊所上班，到点儿下班，上班的时候还能撸猫撸狗，多开心……

虽然有点没追求，但是没人规定一定要有追求。

“挺好。”岑秋点了点头，将刺猬一只只塞进笼子里，然后坐在了祁蒙身边。

头顶上是一层层的竹叶，中间隐约透出冷清的月光。

岑秋从兜里扯出一张湿巾擦了擦手，又翻出烟盒，重复道：“挺好的。”

岑秋侧着脸点上一支烟，坐在台阶上看着小笼子之中的刺猬翻滚，然后蹑手蹑脚地走到水盆旁喝水。

没有什么快乐是绝对的丶一成不变的。

而他在过去这二十多年之中，说快乐也快乐，说不快乐也不快乐。

直到将辞职信从邮箱发出去，摆脱所有牵挂逃离的时候，他才恍然察觉外面艳阳高照，哪怕是脚边的蚂蚁也在仰头看着天。

“你以前学什么的？”祁蒙在一片安静中开口，眼底的好奇没有丝毫隐藏。

岑秋半张脸拢在黑暗中，烟雾被晚风吹散。

他往前凑了凑，轻声道：“计算机。”

听起来很笼统，实际上也很笼统，从上学到工作目光里只有一行行的代码，像是一群蚂蚁乱糟糟地找不到回家的路。

“哦。”祁蒙点头，膝盖撞了撞岑秋的腿，“这就是周琦说你以前混得挺好的原因啊？”

听周琦的意思，这是一个不算小的公司的程序员，很容易掉头发的那种。

“算是。”岑秋吐出一口烟，垂眸看着腿上的一点红色，“所以我现在是融入了本地人的群体吗？”

说着，岑秋伸手蹭了蹭。

“蚊子。”祁蒙垂眸看了一眼，伸手用指甲在岑秋掐出一个十字，“等会儿回去涂点药。”

“没那么娇贵。”岑秋瞥了一眼，撑着下巴低头看着鞋，“真当我是大姑娘啊……”

“这不显得我细心一点吗？”祁蒙抿了抿唇，动作自如地抓住岑秋的手，“但是我现在不知道该怎么追你了。”

说到这里，祁蒙转头看着岑秋，目光认真，“有点慢，但又有点快。”

岑秋沉默了一会儿，目光挪到祁蒙脸上，“所以？”

“所以就这样吧。”祁蒙笑了笑，用力抓紧岑秋的手，“这样挺好的。”

“嗯。”岑秋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回吧。”

祁蒙借力站起来，肩膀不由自主地撞在岑秋肩上，“我说过我很有耐性的。”

岑秋的耐性表现在对内，对外冷冰冰的，哪怕因为教养礼数问题显得格外安静，那股烦躁却是隐藏在心里的。

而他不一样，他说要追人他就是要追。

他从第一眼就觉得岑秋好看，后来是真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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