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十八章

车辆驶入隧道，灯红酒绿变成快速闪过的泛着黄色光芒的灯。

代驾沉默着开车，后排两个男人并肩坐着，一个脸颊泛着红有点酒意，另一个似乎没喝醉。

半晌，祁蒙挣扎着从酒意中找出一丝清醒，摸了摸兜后顶着醉醺醺的脸看着岑秋，“我手机呢？”

岑秋看了祁蒙一眼，无力叹气，“你手里呢。”

“哦。”祁蒙点了点头，眯着眼睛按开手机找到熟悉的电话打过去。

“喂？”

男人的大嗓门中带着睡意，“哦，大儿子……”

“我等会儿就回家了，你们先睡觉吧。”祁蒙闭着眼睛，鼻音浓重，“留个门。”

“别回来了。”男人嘟囔着翻了个身，“你爹我不想起来去开门。”

话音未落，电话被挂断。

祁蒙捧着手机怔了怔，转头看着岑秋，“我……”

岑秋倚着车门，清亮的眼中带着不甚明显的酒意，“睡我家。”

说着，岑秋伸手揉了揉祁蒙的头顶，“休息会儿，我不想等会儿拖着你下车。”

祁蒙闭了闭眼睛，把脑袋抵在岑秋掌心中，“这次我没套路你……”

不是故意要借宿的。

只是单纯的没有多少亲情。

“嗯。”岑秋应了一声，手指插进祁蒙头发中轻轻抓了抓，“喝太多了。”

祁蒙迟钝地点了点头，摸索着抓住岑秋的手，“我开心。”

说着，祁蒙往岑秋肩膀上歪了歪，额头抵着岑秋的肩膀，“你现在才算给我一点点机会了，我开心。”

酒意上涌分不清什么，只感觉周围都晃晃悠悠的，但是祁蒙还是能用残存的理智分析一下，被了解不是主动，主动是去被了解别人。

代驾眼底闪过一丝诧异，透过后视镜瞄了一眼后排的两个男人。

啧，小年轻玩得挺花。

炽热的温度从指尖传来，岑秋借着昏暗的灯光垂眸，目光落在被祁蒙抓着的手上。

他坦诚且热烈，眼底浓重的兴致从未被冷淡的回应浇灭。

岑秋拍了拍祁蒙的手，转头看着车窗外。

各色灯光被模糊成光点，拖着尾巴快速闪过，夜晚的风带着潮湿的气息，把一个落单的外地人吹成有几个酒搭子的外地人。

岑秋习惯性地想要用理智去分析一下自己，顺便分析一下这段感情有可能带来的快乐和不快乐。

但是旋即，岑秋又想起祁蒙那天说过的话。

感情的事情需要的是感性，而非理智分析后的结果。

这是感情，并非交易。

岑秋深吸一口气，看着熟悉的小区映入眼中后拿起手机给司机结算，指点着对方将车开进地下车库之中。

“到了。”岑秋拍拍祁蒙的脸，伸手将车门打开一条缝，“上楼洗个澡睡沙发去。”

司机早已离开，地下车库只有这一辆车还亮着灯，空荡荡的地库几乎有隐约的回音。

“能撒酒疯吗？”

祁蒙缓了片刻，抓着岑秋不肯放手，“想耍个酒疯，趁机更进一步……”

听着这醉醺醺带着一点撒娇的声音，岑秋忍不住露出笑容，“你试试。”

祁蒙依旧闭着眼睛，脑袋在岑秋肩膀上拱了拱。

半晌，他无力地叹了口气，酒精让思维迟钝，但祁蒙觉得撒酒疯自己可能要转型，说不定一觉睡醒自己型号就变了。

“试试。”

打开防盗门，岑秋的手还没有摸到廊灯的开关就被从身后抱住。

温热的呼吸打在脖颈上，胯骨磕在鞋柜上发出一声脆响，而周围依旧是一片黑暗。

岑秋微微蹙眉，身后的青年呼吸急促，声音中带着酒意，“我想试试撒酒疯是什么感觉。”

不等岑秋开口，祁蒙的手圈着腰微微用力，“但是我怕被你当流氓打出去。”

忍不住了也只敢抱一下，再多就不尊重了。

想要认真地发展一段感情，就绝对不能用一种不礼貌的方式开头，尤其是酒后……

祁蒙将脑袋埋在岑秋脖颈间，鼻尖充斥着岑秋身上那种浅浅的小苍兰的味道。

岑秋低头看着鞋柜上的钥匙串，半晌才忍不住轻笑一声，他安抚性地拍了拍祁蒙的手，转过身。

祁蒙迟疑了一下，还是松开手，“对不起。”

“有什么对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