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章

红彤彤的锅底咕嘟咕嘟冒着泡儿，辣椒和花椒漂浮在上面，雾气上涌，被空调吹散。

岑秋透过热气看着祁蒙， 半晌才轻叹一声，“可能吧。”

离家出走。

好听点是离家出走，不好听点背井离乡。

没什么差别，但是主动和被动的区别却藏在字里行间。

祁蒙用细长的筷子夹着一片毛肚在锅里涮来涮去，“那……能问点私密的问题吗？”

岑秋擡眸，手中的筷子将芝麻酱和芝麻油搅在一起。

很直接但又不是很直接的问题。

“比如？”岑秋来了点儿兴趣，又往碗里兑着香菜末。

祁蒙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道：“你谈过几个男朋友啊？”

岑秋忍不住轻笑一声，“那挺多的，我渣过的人比你割过的猫都多。”

扪心自问，他不是一个很好的人，也不算一个很好的恋爱对象。

性格缺陷明显，也挑剔，事儿多。

“真的啊……”祁蒙张了张嘴，将毛肚放进岑秋碗里，“怎么分的啊？”

岑秋用筷子尖将毛肚裹满酱汁，仔细嚼碎咽下去之后又端起可乐罐。

直到放下可乐罐之后，岑秋才看着祁蒙，“我的性格有很大的问题，不太喜欢社交，不喜欢出门不喜欢说话，而且……”

说到这里，岑秋顿了顿，但还是继续开口，“我在一段感情之中的热情只能维持一点点时间。”

当一个人变成透明的时候，会失去探索的欲望。

不甘于平淡，却发现无论是谁最后都会归于平淡。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拒绝的意味已经很明显了，但祁蒙并没有露出什么诧异的表情，笑着看着岑秋，“那我呢？让你有兴趣吗？”

热烈直白的眼神，笑容浅浅的带着一点点朝气。

岑秋笑了笑，“有一点，但不多。”

确实是有没错，至少祁蒙的长相和性格确实长在他的审美上，但很可惜，知道是怎么样的结果，那么连过程都不值得期待。

祁蒙确实让他有点兴趣，但远远不够动心的那个点儿。

“真是一个让人挫败的回答……”祁蒙耸了耸肩，将旁边的鸡爪扔进锅里，“我还从没有体验过这种感觉……”

闻言，岑秋挑了挑眉头。

祁蒙长得很俊，用帅形容他远没有俊这个字来得准确。

鼻梁高，眉毛又黑又浓，一双眼睛黑漆漆地反着光。

岑秋夹起一片牛肉片涮了涮，垂着眼睛看着锅，“现在对你的兴趣倒是提起来一点了。”

祁蒙笑了笑，将老板倾情赠送的一碟西瓜推到岑秋手边。

见了第三次，岑秋在他心里已经打上了挑剔两个字的标签。

不是对外界的挑剔，是对自己的挑剔。

有礼貌有教养到极致，就会对自己苛求。

在嘴里含着食物的时候不说话是一种礼貌，但是岑秋会在咽下食物后再喝口水才说话。

一顿饭下来，岑秋的手边堆了三个可乐罐。

也就是话少，话多一点岑秋别想吃了，喝都喝饱了。

走出火锅店的时候，岑秋看着手机上的付款码，“这下又欠你两顿了。”

老年人实在是跟不上，他还没点开付款码，祁蒙已经熟练地买单，然后抓着口香糖递给他。

“是的。”祁蒙笑眯眯地点头，“有来有回嘛，要不然下次怎么约你出来。”

他向来都是掌握主动权的一方，但是自从认识岑秋以来，慢慢沦落成舔狗。

想想真是心酸，但是没办法，越相处越觉得岑秋哪一点都戳在自己的审美上。

岑秋收起手机看了祁蒙一眼，“套路挺多。”

祁蒙看了一眼时间，状似单纯地眨眨眼睛，“才九点钟，你要回家休息吗？”

闻言，岑秋眼中露出一种似笑非笑的神情。

他在微暗的夜色之中看着祁蒙，轻声道：“你的套路还真是层出不穷啊……”

祁蒙半点儿不慌。

他靠近一步，目光炯炯有神，“那要看你愿不愿意被套路了。”

岑秋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常人想要隐藏的恋爱经历会明明白白的说出来，告诉你他就是个不专心有缺陷的人。

情绪懒得隐藏，但想法却很不易察觉。

他愿意告诉你的摆在那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