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第 4 章

“沁沁，早在你结婚的时候，你就说过，哥哥变得很陌生。但现在，我要把这句话还给你了。沁沁，你也变得很陌生。”

孟宴臣退开半步，说话时呼出的热气化作白汽，随着室外的冷空气一起，在路灯的照耀下翩翩起舞，随后迅速消散得无影无踪。

“知道你过年期间很忙，或许没空回家吃饭，那么提前说声新年快乐。沁沁，新的一年，万事如意。”

说完，孟宴臣转身离开，径直上车。

他们还是到迟了些，等匆忙赶到那家店时，商场还有四十分钟结束营业，很多店铺已经进入了整理阶段。

颜慈找了自己常光顾的那位sa，被她带去vip休息室，随后挂着各式长裙的衣架被推进来。

这个点，模特们已经下班了，但如果颜慈提出要求，她们当然还可以再回来上班。

她当然不想为难打工人，摆摆手，示意sa别去催模特回来，而是自己挑了几身裙子，抱去试衣间。

孟宴臣就这么懵懵地坐在贵宾室的沙发上等着，心下却莫名紧张起来。

工作人员端来的草莓芭乐味道不错，果汁也是鲜榨，但他没有半点心思在茶几上这些精致与美味兼得的餐食上。

这不是他第一次陪颜慈逛街，也不是第一次在更衣室外等她试穿新衣服，但……这是他第一次坐在更衣室外等她换礼服。

礼服是什么概念呢……

在他出神的空档，颜慈已经出现在他面前，还在他眼前打了个响指：“在想什么？”

孟宴臣顿时回过神，但视线落在她身上的瞬间，又愣住了。

颜慈换了身红丝绒吊带长裙，低调复古，剪裁相对简单，裙摆拖地，小动作也尽显优雅贵气。

这身红色尤其显白，她往灯光下一站，整个人都在反光。

她选了双同材质的同色绑带高跟鞋，为了尽可能避免出现问题，她还是放弃了细跟，换了双粗跟。绑带也是红丝绒，如同圣诞礼物上的系带，最后在她脚踝上绑出个漂亮的蝴蝶结。

颜慈没错过他直白却呆滞的目光，几乎立刻就猜到了由头，原本还有些犹豫的心，顷刻间确定下来。

她扭头给sa点点头，sa立刻满脸笑容地去准备包装。

一时间，vip休息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个。

颜慈笑着坐在孟宴臣怀里，凑近他的眼睛：“长时间发呆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尤其在陪别人逛街的时候……所以，孟董在想什么？”

孟宴臣再次回过神，轻轻搭住她盈盈一握的腰，掌心在这层舒服的丝绒上来回摩挲着：“没想什么，就是産生了一些当下无法实现的幻想。”

她当然明白他的意思，霎时心动，声音也跟着变轻：“你不试试，怎么知道无法实现？”

“当下，这个瞬间，确实不太行。”孟宴臣笑着点点她的鼻尖。“受制于才过去不久的大事，也受限于马上要到来的工作。”

颜慈懂了，暗暗感慨他考虑周全，笑着亲他：“那就辛苦孟董再多幻想一会儿吧。”

她母亲才离世不到一个季度，虽然在她的认知里，“母亲离世”这件事的影响只存在于治丧那段时间，但对其他人——尤其孟家这样的传统世家——来说，她还有个至少持续一年的守孝期在身，得避讳。

所以，在这期间，她要尽可能避免去别人家里，就好比无法像过去那样逢年过节去别人家做客吃饭。再就是，那些传统意义上的喜事，她也得暂时回避，比如孟宴臣幻想的那些。

她当然理解。

虽然她家从来都没这个规矩，但她不想让孟宴臣难办。

“孟董觉得这条裙子怎么样？这是我挑的新系列里的王牌，同款的还有一条黑色和一条咖啡色，黑色的肩带会宽一点，咖啡色在腰上多一个固定的蝴蝶结。还有个白色的，但是我觉得白色不好看，就没选了。”

“很漂亮，就这个吧。”孟宴臣还是忍不住亲亲她。“就这个红色吧，真的很漂亮。”

从她现在这个视角往下看，孟宴臣的方头皮鞋随着他跷二郎腿的动作被擡起，大半都巧妙地隐藏在她的裙摆之下，只从裙摆边缘探出鞋尖。

皮革上的涂层在室内灯光下散发着低调的光，和她这身裙子相比，更像他本人一样沉着却尖锐。

她在男士皮鞋这块懂的并不多，但每次打开孟宴臣的鞋柜，都会被里面款式相似但细节截然不同的皮鞋震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