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遍布你的左侧腹腔。”孟宴臣的表情已经冷得像冰。“你已经察觉不到痛了吗?还是说,你在替谁隐瞒什么?一个曾经享誉世界的小提琴教授,因为癫痫,差点失手扼杀自己的亲生女儿,这件事情说出去,不仅仅对教授本人有巨大影响,或许还会牵连到你的整个家庭,对吗?”
颜慈别过脑袋,下意识揪紧被子。
“颜慈,如果我没察觉到监控预警,如果我去迟了,如果……”
他说不下去了。
昨天送她来急诊,随后就挨了当头一棒。
120的鸣笛声让他一次次耳鸣,而医生对着片子给他分析的字字句句更是让他窒息。
这是他人生头一回尝试和死神赛跑,虽然赢了,但后劲太强,他就这么在病床边守了一夜,无数次害怕再也叫不醒她。
可以这么说,他从小到大就没经历过这样的生活,从来都和“生命危险”挨不着边,不管是孟家还是国坤,亦或者是他自己,都把他保护得很好。他也在尽自己所能保护好家人和朋友,使他们也尽可能免受生命之危。
但现在,颜慈就坐在他面前,他却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了。这样的感觉在昨天来医院的过程中尤其强烈,他甚至能察觉到她的生命在流逝。
他起初以为是他们昨晚的疯狂行径导致她病竈复发进而引发昏厥,但医生直到现在还给不出确切答案,也在不停地宽慰他那影响不到病竈,但他实在很难原谅自己。
殊不知,在听见颜慈的动静之后,他甚至松了口气。
随后,心里便开始翻涌极致的委屈和愤怒。
神经瘤是她听障的最大诱因,只要能摘掉,她的听力能恢复七八成,并且这个手术目前已经相当成熟,死亡率能控制在百分之零点五之内。相关医生今天大清早就来会诊了,说是最快能约到这周三的手术——但让大家都觉得意外的是,颜慈早在刚搬进孟宴臣家楼下那会儿就约好了手术时间,正好就是下周。
至于她腹腔里的那一小段琴弦,外科医生给的意见比较复杂,因为时间太长,琴弦已经和部分脏器粘连在一起,比较棘手:
不摘,谁也不敢保证这病变的半边腹腔会不会继续影响到剩下半边甚至全身,病竈不除,总归是个隐患;
摘,手术时间或许会很长,因为要好几个人一同上台手术,甚至中间还会涉及到人员轮换,要一点一点将琴弦从她腹腔里剥离出来,很难保证她能坚持完这台手术。
再就是,琴弦材质特殊,与其粘连的部分组织也需要一同摘除,这或许会对她术后一段时间的生活産生一定影响。
现在要等的是颜慈本人的意见,只要她点头,专家团队就能立刻安排。
两台手术,孰先孰后,那是专家决定的。
但孟宴臣情绪很复杂,复杂到暂时还不知道怎么跟她开这个口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