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谈话尽数落在了苏知鹊耳中,她狐疑地看向赵慕箫,只觉告诉她,这件事,跟眼前这个霸道偏执的男人,脱不了关系。
“你瞧我做什么?”赵慕箫斜觑着她,手上的动作不停,“碍人的东西既然已经走了,接下来,知知该放松下来了……”
“不妥!”苏知鹊厉色道,“侯爷,这里是华阙城,不是侯爷的泽州府。还请侯爷不要一味地胡来。”
赵慕箫轻笑道:“华阙如何?泽州府又如何?爷说了,知知永远,生生世世,只能是爷的妻。爷同自己的夫人做些夫妻间的事,还要过问旁人的意见不成?”
“不!”苏知鹊用力攥住他继续向下游移的手,“我们现在,还,还不是……”
无论是前世还是现世,春日宴上她丢掉赵慕箫送来的花后,他的母亲杜萦曾暗地里找人警告过她,说她只是一个五品小官的女儿,虽然说外祖父是太傅,但跟金枝玉叶长大的慧宁公主相比,两人还是有着云泥之别。
杜萦不会放着慧宁公主这么大的靠山不用,允许赵慕箫娶苏知鹊的。要不然,在前世,赵慕箫也不会等杜萦去世了才娶了她。
赵慕箫当然不知道苏知鹊心里的这些纠结,两人挣扎间,只听“刺啦——”一声,价值千金的云锦嫁衣就这样华丽丽地被撕破了。
与此同时,苏知鹊重心不稳,身后向后仰倒,赵慕箫下意识伸手去拉她,二人一同跌在地上,宽大的嫁衣下摆扬起,随后慢慢落下,遮住了苏知鹊那张错愕的脸庞。
恍恍惚惚间,她仿佛看到了一座假山,在那座假山旁,她踮起脚,在亲一个男孩子的脸庞。紧接着是一声惊呼,然后是映入眼帘的鲜血……
唇上温润炙热的触感将她纷乱的思绪猛地拉回现实。
苏知鹊这才发现,赵慕箫竟然隔着薄薄的嫁衣吻自己。她的耳旁,似乎响起一道小女孩脆生生的声音,“我虽然不是故意亲你的,但我会对你负责的。等我长大后,我会让你做我的夫君。”
“好,我们拉钩,一百年,不许变。”是少年腼腆带着笑意的脸庞。
“一百年,不许变,谁变卦就变成小傻子!”女孩笑嘻嘻地说。
……
少年的脸和眼前男人的脸逐渐重叠在一起。
苏知鹊瞬间清醒过来,用力推开了赵慕箫。
“侯爷,你莫要如此。”苏知鹊红着眼眶,整理着破碎的嫁衣。
原来,那段被她遗忘了两段的记忆,竟是这般。
原来,太子妃的第一个孩子,是这么没的……
思及往事,她整理嫁衣的手不禁颤抖起来。
不,她不能再让赵慕箫因为自己的事涉险了。
赵慕箫眼中满是不解与欲火,“知知,我对你的心意难道你不知?管旁人作甚。”
“侯爷对我的心意?”苏知鹊深吸一口气,垂着头道,“是像这样在成衣铺子强迫我与侯爷做亲密的事?”
她微微抬起下巴,眸子里盈满泪水:“还是像侯爷之前那般随意拿捏于我?侯爷所谓的心意,不过是您一时兴起罢了。”
苏知鹊自嘲地笑了笑,“我本就是个无足轻重之人,在侯爷眼里或许只是个可以随时摆弄的玩物。”
赵慕箫眉头紧皱,刚要开口辩解,苏知鹊却接着说道:“我爹不过是个五品小官,而我更是低贱得很。哪配得上侯爷您的青睐?侯爷您身边什么样的女子没有,何苦纠缠于我这个下等人。”
“知知,你怎可说这样的话。”赵慕箫面露疼惜。
“我说的都是事实。”苏知鹊苦笑着,泪水在眼眶打转,“我就如路边的野草,林间的山雀,任人践踏也无人在意,侯爷今日觉得有趣便戏弄一二,明日厌烦了便弃之不顾,我又何必当真。”
赵慕箫上前紧紧握住她的双肩,认真地说:“知知,你绝非如此,在我心中你是独一无二的。”
但苏知鹊只是轻轻摇了摇头,挣脱开他的双手,将嫁衣脱下,换上自己的衣服,而后默默出了试衣间,从袖子里掏出一张银票放在柜台,说是赔付不小心弄破的嫁衣。
柳幼慈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苏知鹊,见她眼中有泪意,面色潮红。心道,侯爷怎么不知道怜香惜玉呢?看,把未来夫人给惹哭了吧?
柳幼慈微笑着接过银票,送苏知鹊和桐月离开后,在铺子外面挂了“打烊”的木牌,随后关了门。
屋子里,赵慕箫面色不虞地坐在檀木雕花椅上,接过柳幼慈递过来的银票,轻笑道:“今日你派人送信给我,这事,做得不错。”
“不过是妾的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