嫩的手指搭在了陈言的额头上,手指微凉,还仿佛带着几分潮湿的水气。
陈言心中一突,却努力继续闭着眼睛不敢睁开。
随后,陈言就感觉到一方凉凉的湿毛巾搭在了自己的额头上。
当他终于辨清了这个动作后……
瞬间!
陈言心中所有莫名其妙的遐思都统统消散掉了,取而代之的,却是一股不知道怎么去描述的,淡淡的暖意。
顾青衣在黑暗中低声开口说话了,她的嗓音虽然还是带着几分病中的干涩,但语气却很柔和。
“我的声音吵着你了吧?你快睡吧,你说过的,生病的时候,睡觉最养人了。”
说完,一只手还隔着被子在陈言的肩膀上轻轻拍了两下。
陈言知道装睡的行为压根没奏效,就含糊回了一句:“嗯,好。”
·
陈言再次醒来的时候,感觉自己发烧时候头重脚轻的症状已经消退了七成。
躺在床上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好像已经不烧了。
也许本来症状也到了减轻和衰退的时候,但陈言的心里作用,总觉得自己退烧,和昨晚半夜的那块凉凉的湿毛巾有很大关系。
房间里顾青衣居然又不在,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陈言从床上坐了起来,环顾着这个小小的标间。
桌上还摆放着药房的塑料袋。
生病的头一天,顾青衣去买回来的,退烧药之类的东西。
还有这两天,她给自己弄的湿毛巾什么的。
其实顾青衣的很多做法都挺生疏的,透着一股子没照顾国人的笨拙。
比如湿毛巾,其实不该在人睡着的时候弄上——就算弄上,也最好过会儿就摘掉。
可这个女人每次给陈言敷上湿毛巾后就不管了,自己回床上睡得跟个流口水的傻子一样。
每次陈言醒来,毛巾都滑落在一旁,把被子和枕头都弄湿了。
不过……
陈言轻轻叹了口气。
·
除了老太太。
顾青衣,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一个,在自己生病的时候照顾过自己的人。
虽然笨拙,虽然生疏,但……她有在很努力的想关心自己,照顾自己。
·
啪嗒。
房门被推开,顾青衣从外面走了进来,一手里提着一个塑料袋,另外一只手捏着个一次性的杯子,插着吸管正嘬着。
陈言一看,笑了。
一杯红枣味的豆浆。
“醒了?”顾青衣看着坐在床上的陈言,笑了笑,扬了扬手里的塑料袋:“我去超市里买了点饮料,天天和白开水喝得我嘴巴里发苦。想喝可乐了。” 陈言看着顾青衣的气色似乎好了许多,说话的嗓音也不那么干涩了——原本的小夹子音也恢复了七八成的样子。
“你不发烧?”
“嗯,不发烧了,就是还有点咳嗽,老流鼻涕。”顾青衣叹了口气。
果然,仔细分辨的话,她说话确实带着几分鼻音。
不过,这鼻音却显得这个女人讲话更增加了几分味道。
陈言看着顾青衣,此刻心里却没有半分昨晚的心猿意马了,只有一丝淡淡的暖意,从床上起来笑道:“太好了,我也不发烧了。”
“天道清账嘛,要病一起病,要好一起好。”顾青衣长出了口气。
“你这个红枣豆浆哪里买的?”
“就你那天去买的地方啊,我用手机里的地图搜了一下,附近的包子铺,不远,很容易就找到了。”顾青衣的笑容里有几分得意。
说着,她大大方方的走到陈言的面前,伸出手来摸了摸陈言的额头,满意的点头道:“嗯,是退烧了。”
陈言看了看时间,道:“走吧,中午咱俩出去吃,去哪个订餐的饭馆。刚好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这几天闷在房间里,天冷又不能开窗,咱们屋子里的气味让我闷得慌。
刚好三天没让酒店打扫房间了,房间里都脏成猪窝了,趁着我们出去吃饭,让酒店的人打扫一下。”
顾青衣眼睛一亮:“要不……中午去吃烤鸭?”
“过两天的吧,病还没好,别吃太油腻的。咱们身体也没恢复,别跑太远的地方。”
顾青衣闻言,却鼓起了包子脸,闷闷不乐道:“我就想吃烤鸭,而且我看过地图了,附近两条街外就有一家烤鸭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