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诺
天冷,顾时殷的病时好时坏,出不去君卿殿的门,怕他闲着发闷,每日白楚都会抽空来陪他。
一日。
顾时殷手执棋子落下,道:“昨日我翻阅奏折时,不少大臣上奏,又扯到了一些关於你的事。”
“何事?”白楚望着棋盘,漫不经心落下一子。
“就那几件。”顾时殷说。
白楚擡眼看他:“你当如何处理?”
顾时殷:“找出证据。”
顿了会,他问道:“你与清妃的信件怎会让百里墨得手?”
以白楚的性子,这种不利己的东西当是被立即销毁的。
白楚道:“应是她那边出了差池,大部分信件都是在她那。”
顾时殷沈吟不语,手捏着棋子,迟迟找不着地方落下,看了半响,叹了口气:“你赢了。”
“嗯。”
棋局胜负已定,顾时殷将棋子放回,没了兴趣再玩。适才听了白楚的话,他突然想起九一说的——【你不妨顺着私会信件往下查。】
听九一这么一说,信件似乎是个突破口。
之后几天,顾时殷的重心就放在了这件事上,这事他没有告知白楚,查了几天,加上九一的提醒,倒是查出了不少东西。
清妃死於开乾二十年暮春,同年清河殿中不少宫女到了年纪出宫嫁人,一名贴身宫女却自愿呆在宫中不愿走,到了年纪而不出宫在皇宫中是常有的事。怪就怪在这名宫女在一月后就疯了。
一个疯疯癫癫的人留着自是没什么用处,很快就被逐出宫。在这之后,就不断有流言蜚语产生。
说是宫墙外总能听见女人的悲戚哭喊声。
说是那名宫女出宫前顺走了清河殿的东西,似乎是一个锦盒,又似乎是几张破纸。
……
谣言不断,传了几月倒也消停了。
顾时殷听暗卫传来的消息,问道:“此人还查得到音讯吗?”
“还活着,但因疯癫不能自理,以乞讨为生。”
顾时殷沈吟了一会,摆手让暗卫退下。
九一道:【要去看看吗?】
“去。”
近日雪小了很多,顾时殷坐在马车内,仆夫驾着马缓慢而行。许久不出皇宫,京城比顾时殷想的要热闹很多,虽是下着小雪,街上依旧人来人往,不少孩童互相扔着雪球。
到了酒楼,顾时殷上了厢房。坐着等了片刻,就听见声响。
“干什么??放开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没有!”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放开我!”
声音渐近,暗卫提着人进来时,朝顾时殷拱手。
顾时殷擡眼看着这个女人。
衣衫褴褛,蓬头垢面,脸被冻得发青,手脚通红,她的目光毫无焦距的打量着四周,咧开嘴傻笑着,嘴里念念有词。
似乎是察觉到了顾时殷的视线,女人也朝他看过来,下意识一顿,眼里出现短暂清明。
顾时殷擡手示意暗卫下去。
屋里只剩下两个人,顾时殷往对面的茶杯里倒上热茶,擡眼轻声道:“坐。”
女人没动,嘴唇嚅动着,面上依旧是痴傻的表情,半响后颤着声音,几不可闻道:“小……小殿下?”
此言一出,顾时殷也楞了一下,小时的他不经逗,宫中的婢女奴才见着他总会放着胆逗他几句,他们总爱唤他‘小殿下’。一晃眼十几年过去了,这个称呼听着竟是有些陌生。
女人颤抖着,突然哭着说:“您……总算来找奴婢了。”
顾时殷没料到事情发展成这样,一时之间也有些无措。
女人从怀里掏出一个皱巴巴的信封,哽咽道:“这……这是娘娘让奴婢给您的。”
她口中的娘娘是何许人,顾时殷细想了下也知道了。
清妃,清娘娘。
女人将信封放在桌上,哭得泣不成声。
她已经等了几十年,就是为了把这个交给小殿下,她还记得记忆里的主子喜静少言,坐在槐树下,望着虚无的某个点就能发一天呆。
这是她的第一个主子,平日里待她不薄,虽不爱搭理人,却也不难伺候。
她记得有次冲撞了宫中的娘娘,差点被杖毙,她跪在地上磕得头破血流,对方都不肯放过她。
一向少言的主子站在她前面,淡声道:“这是本宫的人,虽有罪,但不至死。本宫会带回去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