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对,簌簌是在我这里。”
“下午在书房阅读,后来睡着了。”
叶溪亭是被他接电话的声音吵醒的,薄薄的眼皮微肿,边揉边问是谁打来的电话,一张口声音却是沙哑的。
迟争渡就在床边坐着,听到动静后把手里的杯子递到她面前,她可以直接就着吸管去汲取温热的水源,嗓子的艰涩好转许多,仰起头去看他。
他整理她微乱的长发,指腹揩过她唇上水渍,继续对电话那头道:“她博览群书,也很好学,让我受益良多。”
说最后一句话时双方都想起些什么,她撞进他不怀好意的郁晦的黑眸间,听到他低沈的笑。
“好,我稍后就把她叫醒,不会耽误饭点。”
对面一定是父亲,叶溪亭想。
他胆子可真大啊,撒谎时脸都不红一下,还“下午在书房阅读”,真不知羞。
父亲依然在絮絮叨叨不休,叶溪亭听不大清楚,推攘着他手臂催促。
“没有惯着她,”迟争渡语气中颇有些无奈,迎合对方,“我会说她的。”
那头终於挂了电话,叶溪亭道:“我爸都说什么了?”
“他说我不该纵容你白天睡这么久,担心你晚上睡不着又要熬夜。”
她睁大眼睛控诉:“这哪里是我的错!我往常从不在白天睡觉!”
他自知有愧,他应该感到愧疚的,所以不会对她的任何话表示反驳,俯身去掀被子。
“迟争渡!”她惊恐地叫了声,立即将被子收拢,把自己团成个球只露出眼睛来,好声好气同他商量,“哥哥,什么都要只会害了你。”
他闻言一怔,屈指点了点她的眉心:“起来,帮你穿衣服。”
原来只是穿衣服啊,那好好说不行吗。
意识到是自己误会,叶溪亭羞恼得红了脸。
迟争渡伺候她穿衣,她那点不自在也在害羞中没能发作。
“还想喝水吗?”杯子里已经空了,他贴了贴她发烫的双颊,以为她还热。
叶溪亭顿了顿,迟疑着开口:“我该说想还是不想?”
迟争渡不禁好笑地摸摸她的脸:“簌簌,我认为自己大多时候都是个讲道理的人。”
她轻嗤:“你也说了是‘大多时候’,剩下的时间里你甚至不是人。”
反正她上当次数够了,再不会轻易相信他,所以求人不如求己,自己起床去倒水。
踩上地毯那一刻,险些与地面亲密接触时已经被他带有先见之明地捞起。
腰酸丶腿也疼。叶溪亭脸一下子垮下来,不带眼泪地干嚎:“我最讨厌你了!”
却还不得由他牵引着一点一点适应行走,免得回到家里被看出端倪。
迟争渡在平江待不长,他的假期只有她的一半,过了初三就要回升州。
初四一大清早,叶溪亭还在睡梦中,窗上不断传来杂声。睡眼惺忪地披上衣服去拉开窗帘,发现正对着的迟争渡的房间灯火通明。
屋外寒冷,他示意她不必开窗,独自倚靠在窗边,手里拿着个不知哪里弄来的弹弓,用花生壳去弹她的窗子,像她小时候一样。
叶溪亭打着呵欠,用口型骂他幼稚。
他笑笑,对她说:【走了。】
之后她回到床上,翻来覆去再也没睡着,晨光破晓照进屋内,她翻身起床去看时间,估摸他已经回到升州。
唉,有点想他了。
早知道不如和他一起走。
几天后。
叶溪亭刚到升州站,人还没出大厅,便收到迟莺回发来的大消息——她要结婚了。
这发展速度比她和迟争渡还要快,叶溪亭一时都没能反应过来。
迟争渡来接她时,这一消息已迅速在网上传开。
迟莺回被骂资源咖骂了不少时日,言语愈发离谱,黄谣不断,上升到对她人格的侵犯时,驰铭集团的认证账号出来为她证明了身份——啊,确实是资源咖,但又有那么亿点不一般。
之后对她的议论便从演技转为了家世,甚至於她那稀烂的演技都被家境的优越中和了,收获了许多纯粹的颜粉。
无论如何,这也算是她的事业上升期了,她本身又才二十出头,哪怕谈谈恋爱是无伤大雅的事情,公开宣布结婚还是爆炸新闻。
“莺回怎么就决定要结婚了?这也太快了!”一上车叶溪亭等不及就问道。
迟争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