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墓人
“开启城门之人,可是你?”
白衣女子的声音冷冷清清,在这空旷无比的陵墓中尤为悦耳。樊姣舒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用悦耳来形容,明明这个女人刚杀死了三个人,自己该对她很害怕的,但她的声音偏就让樊姣舒有些安心。
樊姣舒看着女子,胆子大了些,微瞪着眼睛盯着她道:“你是谁!”
女子不为所动,只甩了甩手中的剑,上面的血珠顺着她晃动的动作而从剑上滑落,形成一道优美的曲线却并未在剑身上留下痕迹:“你还未回答我。”
看样子自己不说的话白衣女子就不会告诉她更多关於这陵墓的事了,樊姣舒心往下沈了沈,站起身看着三兄弟的尸体应道:“是我,当如何?”
她会杀了我么?还是会对我做更加残忍的事?樊姣舒越是这样想,越觉得心凉,沈稳的老大丶谨慎的老二丶活分的老三,三条鲜活的生命只在连眨眼都不够的一瞬间消失了,甚至还来不及做出惊恐的表情便只留下三具尚还温热的尸体横在地上,这个女人,会对她如何呢?
不,她没将我与那三人一同杀掉,是不是说明我还有一线生机?是不是我能坚持到出了帝姬陵就能活着了!
樊姣舒握紧了拳头,用无畏的表情掩饰着内心的恐惧和绝望,抿着唇看向白衣女子。
她的眼中甚至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希冀。
白衣女子仍是那一副岿然不动的表情,只是看向樊姣舒的眼中多了一些她看不懂的情绪,声音也有了几不可察的软化:“丁聆,守墓人。”
诶?
樊姣舒楞了楞,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这个女人跟她说话了?
丁聆是名字么?守墓人是什么?
她迷茫的神情闯进了丁聆的眼中,不知是因为凌云城太亮还是自己离对方太近,樊姣舒将丁聆眼中的景色看了个清清楚楚。因着整个人面对着凌云城,丁聆好看的浅棕色眼眸中映着金碧辉煌的后晋皇都,却都成为了樊姣舒的背景,而她的影子正正当当地立在正中央的城门前。
就好像自己是她眼中的全部一般。
樊姣舒心下一慌,急忙向后跳了几步,警惕地看着丁聆,却发现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失落,不由得心生好奇起来。
丁聆向她走近,惹得她又惶恐着惴惴不安,手几乎能触到丁聆的白衣时,心脏都快要从胸腔里跳出来,然而丁聆只是从她面前擦过,口中又吐出那悦耳的声音:“跟我来。”
她没有动,丁聆听着身后没有脚步声,停下步伐转身看向她,眼中带着不解,似乎在疑惑她为何不跟上来。那样子真像个还未涉世的小姑娘,樊姣舒心中稍稍松动了些,却在眼睛瞥见三兄弟的尸身时又收紧了。
她那副小模样全被丁聆收紧眼中,丁聆抿了抿唇,微蹙了眉,道:“我不会杀你。”
“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杀我!”
樊姣舒的话未经脑子脱口而出,语毕便懊悔了,谁知道这人会不会恼羞成怒而杀了自己?到时候她都没地方去哭!
丁聆又走了回来,樊姣舒心道完了,自己当真将人激怒,要来杀掉自己了!
她紧闭着双眼,长长的眼睫因恐惧而颤抖着,脸上也毫无血色,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眼角不由自主地溢出泪水来。
脚步声突然消失,应是丁聆在某处站定,樊姣舒不敢想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只紧紧地抱住了自己。
“拿着。”
丁聆悦耳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却不是受死吧那些吓人的话语,不晓得丁聆要叫她拿什么的樊姣舒像是被蛊惑了一般,从善如流地睁开了眼睛。
却见丁聆眉眼柔和,虽仍是那副冷清的样子却不见了身上的煞气,而自己面前,则是丁聆之前用来杀人的长剑。
剑鞘为镂空式,上头花纹繁覆,大朵红色的牡丹称着金制的剑鞘而熠熠生辉,剑柄吞口处雕有睚眦,双目爆裂,与剑鞘上的牡丹形成一幅诡异的画面,却不让人觉得违和。
总觉得这把剑在哪见过……
樊姣舒坐在地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这把剑陷入了沈思,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见过这把诡异的剑,搞得自己有些头疼。丁聆见她傻呆呆地坐在那里出神,拿着剑的手不由得在她眼前晃了晃,剑柄末端拴着的剑穗也跟着晃动,上面的流苏无意间蹭到樊姣舒的鼻尖,弄得她痒痒的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阿嚏!”樊姣舒吸了吸鼻子,委屈地看向丁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