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很疼爱她。

她是被父亲捧在掌心呵护的宝贝。

“我不困。”宋夫人道。

曹德却坚持道：“您去歇着。”

宋夫人就看向了丈夫，道：“老爷，你说......”

“听景山的，去歇着吧，有事我会喊你的。”曹延庆道。

宋夫人就站起身，往外走去。

她的丫鬟赶忙扶住了她。

丫鬟扶了她去厢房。

厢房里铺陈精致奢靡。

宋凝儿跟了过来。

宋夫人吩咐：“去拿两床被褥过来，给你姐姐铺床。”

“哦。”宋凝儿转身就要出去，宋夫人又喊住了她，叮嘱道，“记住了，这是太子府，不许乱跑。尤其是你，千万不可莽撞，免得坏了大事！”

宋凝儿点头称是。

宋凝儿点头答应。

水热了之后，宋凝儿脱掉鞋袜，露出白嫩脚踝。

她的脚腕处，有个月牙形的胎记。

宋凝儿从铜镜里，瞧见了自己这双脚。

她微微怔忪。

她从来没见过自己的脚。

父亲说过，她这双脚生得最美。

宋凝儿不知道这是因为父亲喜爱她这双脚，还是因为父亲爱美。

但是，她的腿确实挺美。

宋凝儿在铜镜里打量自己。

镜中人肌肤莹润剔透，五官精致绝伦，犹如雕刻出来，完美无瑕。

这种姿容，足够倾倒世间男子。

宋凝儿却没感觉到高兴。

她的脑海里浮现出曹德的脸。

曹德的脸，虽然不算很丑陋，可是和镜子里这副容颜相比较，他的五官显得粗犷、刚毅。

宋凝儿的母亲长得温婉柔媚。

她父亲长得高大魁梧。

他们两个人生的女儿，竟然有两种截然不同的美，让宋凝儿很奇怪。

她在铜镜前呆立良久。

片刻，她才起身，擦干净自己的身体，换上寝衫。

等曹德从书房回来的时候，宋凝儿已经睡熟了。

她睡得很沉。

曹德轻步入内。

他掀起帘子，看到了床榻上的女儿。

她闭着眼睛躺在那里，安详如婴儿。

曹德轻轻坐在了床沿边。

他伸手，摸了摸宋凝儿额前的碎发。

触及到了她细腻的皮肤，他的手停顿了下。

他心中莫名一悸。

他收回手，坐在床沿边。

窗户半掩，屋子里光线昏暗。他坐在阴影里，目光落在女儿的脸上，有点舍不得移开。

他心绪翻涌。

他想到了那日。

当初的情形，历历在目。

曹德的眼眶微湿。

过了许久，他才起身，走了出去。

一路上，他心思恍惚。

直到进入了太子的寝宫，看到了宋夫人和太子妃，以及两位王妃，曹德仍是失魂落魄。

太子妃见状，问道：“驸马怎么了？”

“没什么。”曹德道，“今日去了趟宫里。”

他不欲提起自己的妻子。

太子则看了眼曹德。

他心里隐隐猜测，曹德是遇到什么难事了，否则他不会这样的反常。

“今日宫宴上，太后娘娘赐婚了，指腹为婚的公主是永宁侯家的大姑娘。”宋夫人说道。

她的声音平静。

太子微讶。

他的眼眸微闪，问宋夫人：“哪个永宁侯家的？”

宋夫人答道：“是镇国将军顾衍家的。”

太子心中咯噔了下。

他看了眼曹德。

曹德垂首。

宋夫人继续说：“公主叫顾明暖。”

曹德依旧没抬头。

他只是攥紧了拳头。

太子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公主的名字叫顾明暖？”太子问。

宋夫人点头。

“她可好？”

“听闻很聪慧，琴棋书画无所不通，深受先帝喜爱。”宋夫人答道，“太子，此女颇得圣眷。”

太子的眉头拧了起来。

他不知道这件事该怎么办。

按理说，娶了永宁侯府的嫡长女，于自己百利而无一害。

可惜曹德的性格执拗，他并不赞成娶顾明暖，甚至拒绝纳妾。

太子也知道曹德不肯妥协。

这桩婚事，注定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