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着悲伤,把白米粥递给了娘,哄娘喝。
娘却拒绝了。
“玉梅,我吃不下。”她道。
“那我让人熬鸡汤。”
“不必。”
母亲又拒绝了。
她的眼珠子,仍是望着窗棂外面。
江玉梅的泪水,簌簌滚落,落入了碗里,融化了米粒。
母女俩就这么默默相对。
直到江玉梅撑不住了,她才告辞,说明早再来。
她回到自己的厢房,坐立难安。
她心里的恨,从昨晚就堆积起来了。
江家二老爷的儿子,不是江玉梅同胞的哥哥,而是江玉梅的堂弟,江永德。
原本是一母同胞的。
江永德生下来就患病,江夫人花了很多钱给他找郎中。
可惜郎中束手无策,治疗了一年多,江永德始终昏迷不醒。
江夫人没办法,就把江永德埋入了祖坟,请高僧开坛诵佛,保佑他痊愈。
这一埋,就是五年。
等他真的好转,江玉梅和母亲才将他迁入江家。
“......哥哥走了以后,江家的生意都交给大伯掌管,每月银子照旧送到娘的账上,不曾少过半分。
可江家遭逢大变,娘病了好几次,最终也没挺过去。大伯他们也不肯帮助我们。大伯母、大表妹和姨娘,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我们孤儿寡母,在京城寸步难行。”江玉梅喃喃道。
丫鬟秋儿不知她在说什么,只顾低垂脑袋擦拭茶盏。
她偷偷抬眼瞥了下江玉梅,心里疑惑不已。
这姑奶奶,平常不这样的。
怎么今天有点奇怪?
江玉梅的确是奇怪。
这件事搁谁身上都受不了。
但江玉梅忍了。
这两天她反复思索过了,江玉梅不会冲动乱来。她要慢慢谋划,才能把江家扳倒,让江玉梅的母亲重见光明,也能让自己活得潇洒。
现在,她还不能和江孝坤硬碰硬。
否则,她不会有胜算。
于是,她先示弱,博取江孝坤的信任。
等江孝坤放弃防备,她再出手,一击即毙命。
江家的生意,都是她父亲和大伯打理。
江玉梅记忆里,母亲并不擅长管帐,她是个大门不迈的千金小姐,只懂得绣花弹琴。
她的父亲对她娘爱护有加,根本不会教她管生意的本领。
大哥走后,父亲就把家业托付给了江玉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