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绰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翌日,就有大宋送来给耶律贤的信函,直言若要萧思温回去,就用幽州来换!
朝堂巨震!
胆子大的直接在朝堂上就表明了态度,用幽州来换是不可能的,顶多给些金银牛马。
若是将幽州给出去,宋军便能依托幽州地形之变,慢慢将周边城镇蚕食。
便是十六州全部都打下,也不是不可能,难道太祖至今这么多年经营就此付之一炬,想也不可能!
而这封信函也透露出了另一层消息,大宋有极大可能要攻打幽州。
“南京必然不能换,但其他都可以谈,朕以为,宋国应当也没指望朕能答应。”耶律贤摆了摆手,殿中争执声小了些。
“如此,臣就命人沿线防备着了。”
萧思温是北府宰相,也兼任北府枢密使,眼下他不在,这些事也便要南府枢密使来筹办。
“朕已命北、南院大王前往幽州,三日之后出发,你先调集粮草前往附近州镇!”
“三日?是否晚了些?”南府枢密使担忧道。
韩匡嗣笑了一声,“宋军刚打下太原,虽是送来了这么一封信函,可他们到底是虚张声势,还是真的要打尚未可知,便是真的要打,他们也要修整,也要征调粮草,要知道,南京离开封距离远了不少,他们战线拉长,可不比打太原便利,就算是太原送粮草去南京,这一路也要十来日,咱们大可细细部署,仓促之下易出错啊!”
“总之,先命南京做好防御事宜,”耶律贤朝韩匡嗣道:“朕命韩卿为南京留守兼幽都府尹、知幽州事,你即刻前去,遇上宋军,除了以幽州交换萧相,其余你自做主!”
韩匡嗣领命,散朝后便回府做出发前的准备。
“儿子也去!”韩德让正愁找什么借口去幽州,听到自家父亲领了这个差使,当即请求同去。
“也好,你是该历练一番,届时跟在为父身边,不要冒进。”韩匡嗣打着将儿子送去镀金的如意算盘,毕竟他们汉人在辽国要出头,委实不容易。
“爹,我有这个!”韩德让手掌一翻,露出其中一块令牌,其上写着个“萧”字,不用猜就知道是谁的。
韩匡嗣看着自己儿子手上的令牌倒吸一口冷气,“萧皇后的斡鲁朵令牌,你怎么会有这个?快...赶紧还回去!”
韩匡嗣说完又朝门外看了看,就怕隔墙有耳,将这事传到宫里去,有一万张嘴也解释不清啊。
自家儿子同萧绰有过婚约,后来萧绰被选中为妃进了宫,这婚约也就不作数了,还好皇帝不计较。
可要是让皇帝知道皇后把令牌给了德让,万一有点疑心......
等等,该不会他们......
韩匡嗣想着,额头就冒出冷汗,韩德让看着自家爹瞄向自己的眼神,哪里猜不到他在想什么,当即摇头道:“爹,你可别多心,自燕燕入宫,我可从未有过越矩之举。”
“那便好那便好,不过德让啊,不管她给你令牌做什么,你赶紧还回去,要是让陛下知道,这事可就大了!”
韩德让将令牌握紧了,正色道:“儿子和爹想的相反,燕燕如今已是皇后,陛下更是下令,她的话皆可当做圣旨,如此看重,她将来的儿子一定会是太子,爹您也知道,陛下他...身子不好!”
“住口,这种话你也敢说!”韩匡嗣真不知道自己这儿子胆子这么大,一时气急,可又不敢大声训斥,只好压低了声音让他闭嘴。
“爹,你仔细想想,难道儿子说得不对?到时候,不说燕燕会是第二个述律后,凭她本事,做个临朝听政的太后有人会说不?咱们这点情分,到那时估摸着也剩不下多少,不如现在......”
韩匡嗣听了这话,慢慢回过味来,眼下萧绰因为萧相被俘的事最是着急的时候,而契丹人中没有几个会因为萧相放弃幽州,可是......
“你就有把握把萧相救回?”韩匡嗣对自己儿子的本事也存在质疑,况且萧相作为重要的人质,宋军定会严加看守,仅凭皇后的斡鲁朵,怕是办不到。
“总要试试,”韩德让笑了笑,“自古以来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暂且不管这炭能不能送成功,咱们这人情,她无论如何都会记着,不好么?”
韩匡嗣默然沉思,觉得儿子这打算也算深谋远虑,陛下因为早年受了寒,又神思过虑导致身体更加不好,这几日在朝堂上多坐了片刻,脸色就多了几分苍白。
他们韩家本是掳来的奴隶,做到如今这地步可是煞费苦心,汉人能有几个在北面官里任职的?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