抉择

应无识在附近找了个地下停车场，匆匆停好车。

等到了大厦底下时才发现四周已经拉起警戒线，消防人员已在徐琳位置的正下方铺设气垫，民警维持着现场混乱的次序。

可徐琳所在的高度已经超於与气垫救援的安全距离，就算奇迹般活下一条命，那后半生也只能在医院度过。

应无识见准时机，从混乱之中混了进去。

如若不在气垫充气好时将徐琳救下，她活下去的几率几乎为零。

天台上。

救援人员已经就位，随时要将整个人离天台边缘毫无距离的徐琳救下。

他们见应无识气喘吁吁而入一个吃惊，其中一位救援人员堵住出口，神情紧张逼问应无识道：“你怎么上来的！”

应无识一口气奔二十多楼此时累的说不上话，好在是早已到位的俞未为应无识进行解释：“那位女士的朋友。”

听俞未这么说，堵着天台出口的救援人员才放了应无识。

应无识看站在天台边缘的徐琳忽的张开双臂，似乎是要就此离开人间一般。

情急之下，应无识冲徐琳背影嘶喊。

“徐琳！”

“徐琳我有话跟你说！”

好像果真有用。

正准备一跃而下的徐琳听到应无识的声音时，忽然之间整个人一顿，她以为自己产生了错觉。

於是回头。

可正要回头时，却发现两旁牵着救援绳的救援人员正向她靠近。

徐琳见他们要过来时一度接近崩溃，捂脸吼道：“别过来！再过来我跳下去！”

“好好好！我们不过来！”

“那你们推后！”

“好好好！”

听此，救援人员也不敢轻举妄动，因为徐琳已是崩溃状态，随时都有可能跳下去。

徐琳转过身，看见应无识黑色风衣大敞，迎着风迈着坚定的步伐走来。

见徐琳眼含泪花难扯出一丝笑容来，应无识声线放低，柔声地劝说：“徐琳，下来，我带你回家。”

徐琳颤抖着指尖抹去滑下脸颊的泪水，“应先生，不用，我劳烦您太多次，我不知道要怎么一一还给您。”

“不用还！”应无识呼吸一滞，“不用还，你现在跟着我，就好。”

下一秒，徐琳失声痛哭抱着双臂哽咽：“应先生，我好冷啊，这里的风好大。”

“那我们回家，行不行？”

应无识脑袋空白的同时又伴着清醒，语气慰问间带着几许恳求。

要是可以，他想此刻一把拽过徐琳。

应无识说着，脚步不时向前。

奈何徐琳发现之后又开始制止应无识。

“应先生！别过来！”

此时，俞未见状也上前抓拽住应无识，声音轻道：“你别急她。”

“我知道。”应无识吸了吸鼻子，“但没有办法了。”

俞未紧捏应无识的肩膀，“有的，一定有的！不过你先暂时别动，能拖一点是一点。”

应无识妥协地点下头。

两人之间隔着半米高的护栏，而护栏外本身就没多少空间能站住脚，加上顶楼风大，稍有不慎徐琳便会摔下去。

应无识突然发觉自己没有任何办法，就这么与徐琳对视着。

而一旁的齐虚似乎想到什么法子。

他突然席地而坐，想与徐琳唠着家常打消警惕。

“你知道我有一个只有应无识才知道的秘密吗？”

随后俞未又一想，“好像应无识知道了，就不算是秘密。你想听吗，很精彩。”

徐琳一心寻死，不想回答，甚至突然想冲过去堵住俞未的嘴。

俞未不管，自顾自说到：“我有一个男朋友，我们两个很相爱。”

“但丶故事的结局是天人两隔。”

俞未知道徐琳不会回答，於是又接着说：“我那时候借酒消愁，只有应无识一个朋友，好不容易估计勇气找他倾诉，等来的只是几顿暴揍。可我知道，他回不来，我也不能永远活在他离开的阴影底下。”

“然后呢？”徐琳脸上不是好奇，只有不耐烦，“然后你想借这个故事来让我像你一样，像你一样带着痛苦活下去，是吗？”

徐琳声音很轻，轻到天台的风稍微大一点就会听不见任何声音。

俞未却说：“痛苦是难免的，只要过了那个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