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说有假话天打——”柔瑾下午听人说书那娶公主的秀才着实善於发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之类的话犹在耳畔,她便顺口学来。
还没说完就被贺固一根手指堵上了双唇:“殿下慎言。”
柔瑾失笑,随之乖巧道:“我不再说了。”
因为没有往后撤,他也没拿开手指,这么着仿佛在亲他,软乎乎的温热触感贴着指腹忽然令人敏感多思,没来由想起不合时宜的情形,二人皆是一楞,柔瑾后退一步,此地无银三百两地喝了口茶。
贺固莞尔:“府中子嗣不丰,月珠又是仅有的嫡出,纵然夫人明理也难免娇惯,她自小口齿伶俐,多思善变,父亲很愿意听她哄人,但我与她性情不和,往日并无过多接触。”
柔瑾明白,将军府里有不少从南津跟过来的仆人,虽不知贺固出生前后之事但对兄妹几人的相处可是门儿清,平日里几乎不拿正眼看人更别说行礼问安,成亲后她亲眼看出贺月珠不自觉流露的鄙夷,端看贺固本人方才的反应也知他何等惊讶。
也就是说,可与梅夫人保持君子之交,但贺月珠此人则需仔细观望。
“我记得月珠和梅夫人的娘家侄子订了亲,他们何时成婚?”
贺固摇头:“原本月珠及笄那年便要出阁,但当年梅家夫人的母亲去世,云啸着意为外祖母守一年孝暂不愿办喜事,之后出孝没算到合适的日子,再加上云啸中了举要赶赴京城应考,许是好事多磨吧。”
尾音里掺杂着一丝郑重。
柔瑾并未察觉只在思索,梅云啸是今科榜眼不假,如今也不过入了翰林院领了七品的翰林院编修一职尚未在京城站稳脚跟,而梅家是云泽大族,嫡长子娶妻是重中之重,加之贺大人不日便要赶赴东阳郡赴任,半年内应无心操办儿女婚嫁,这二人的婚事还真称得上好事多磨。
“行吧,横竖我这嫂子只等着出一份添妆。”两家不在一府居住,贺月珠再是性情多变,柔瑾也不必像普通新妇那般伺候小姑,人家几时出阁与她并无妨碍。
贺固嗯了声。
柔瑾这才意识到她的驸马兼今科传胪与今科榜眼似乎没有多少表兄弟之谊。
“他陪我迎亲是应父亲所请,我们二人甚少联络,梅家护短,但有君子之风。”
两家姻亲犹在,纵然梅家恼怒贺家欺辱梅夫人却也没有勒令夫妇和离的道理,何况还有一个贺月珠在,而贺固便成了出气筒。
柔瑾心境覆杂,若是换成她一没有男子的自由可以游学在外,二要在嫡母手下讨生活,纵然不被为难也好过不到哪儿去,她在宫里也算享了清福,只是这泼天富贵和身世之谜相比,柔瑾还是很不识好歹的想做个明白人。
闲聊过后二人入账歇息。
大约是天气回暖显得地龙烧热了,柔瑾忍不住将脚伸到被子外头,寻得几分凉意舒适的叹了一声。
“咳。”
柔瑾猛地扭头,他不会是察觉到了吧?前头有一夜她贪凉盖了一半被子,夜里忽然察觉到有人碰了她的脚又给她掖好被子,她装着熟睡没敢动,实际是心里感觉怪得很,此时便不想惹他费心。
“我收回来了。”
贺固忍笑:“殿下若是觉得热,我去换一条轻薄的锦被来,不过我看近日的天气过两日怕是要变天更冷些。”
“那还是别换了。”
柔瑾好说话的很,她可不敢将真正的太子殿下当做可怜驸马使唤,就势翻了个身盯着他侧脸仍是毫无睡意,却把人看的转过身来。
“殿下?”
黑夜里他声音低沈柔和,说不出的好听。
柔瑾拽回神才道:“二皇兄可还有找过你的麻烦?”
“并无,二皇子殿下近日诸事繁忙,我没有与他碰过面,何谈麻烦。”
不见面就没麻烦了?
柔瑾不大信,但听他浑不在意的语气定然是能轻松解决的,因此也不再挂心,只小声嘟囔了句二皇兄易怒桀骜的性格,动气时不计后果只为咬人狠处痛处,平素与他相处要留神。
“我都记下了,殿下不要忧心。”贺固忍不住揉揉她的发。
柔瑾哎呀一声避开,明显是痛了,贺固还以为自己手重弄痛了她急忙起身查看,二人靠得近了些,柔瑾推他却碰到他结实有力的胸膛。
“无事,今日用了新发髻,我让丫环梳的紧又戴了许多首饰发髻坠得头皮痛。”
贺固心下一松,轻轻为她按起来,用的力道轻柔至极,柔瑾周身放松便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