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要交代的?”敖星吃了几口馄饨,擡起头问正在盯着自己看的阮君道,“太傅?”
“你吃东西和你娘一样。”阮君道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道,“明明吃得很快,却还能细嚼慢咽。”
敖星楞了一下:“是吗?”
“太子还未满周岁,对着一个牙牙学语的孩子,微臣恐怕也没有什么可以交代的。”阮君道恢覆了正常的声音,一直守在一边的海乐其实都听见了,但他只是垂着眸子,把自己当成一个木桩子。
敖星想起金灵送来的信,也有些忍俊不禁,只是等到裴雁洲从边关回来时,两个人坐在一起,也还是没避开这个问题。
“太子要叫什么名字?”敖星很是头疼,敖明光这个既是大哥又是太子生父的家夥居然把太子的“命名权”全权交给了敖星。
他自己都还没有冠字,哪里能给一个小孩儿起名字?
“等他们入京也还要一段时间,不急。”裴雁洲从奏折中抽出一本放在他手边,这份奏折出自王宁年之手,详细为新皇说明了春试的重要性。
“春试……”敖星轻轻摩..挲着奏折上这两个字,陷入了沈思,直到裴雁洲离开前在他唇上落下一吻,他才回过神来:“你去哪里?”
“回皇上的话,臣得去找人清扫一下将军府。”裴雁洲挥挥手,在中午到来之前的阳光下朝他笑笑,“我等会儿来接你去吃饭?”
正过来送茶点的海乐脚下一停,转身走向御膳房——皇上中午不在宫中吃,现在国库空虚,能省一笔是一笔。
再说了,皇上和将军一起用膳明显要比在宫中独自一人吃饭要惬意得多,一碗街边的米线或是几块烧饼就能把皇上哄得可好。
将军可真会替皇上省钱。
“三哥和五哥真的不回来了?”敖星和裴雁洲一起坐在街边青石台阶上,裴雁洲点点头,敖星叹了口气:“那就照太傅说的,将他封为平北大都督吧,北原是时候该换人了。”
“长钧和子平都愿意回来,毕竟他们的祖宅都还在这里。”裴雁洲把他吃不下的半块烧饼包圆,邓长扬还是镇守西荒边境,不过令人惋惜的是,邓老将军在不久之前仙逝。
他留下书信,告诉两个儿子不必为他守孝,一切以家国社稷为重。
路过的百姓有眼尖的认出路边那位便是如今被封为二品禁军统领的裴雁洲裴将军,又忍不住好奇打量几眼他旁边的人,只是这一看,就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十九岁的少年身段还没完全长开,一双灰蓝色的眼睛,玄色收腰衣装,光是那腰间佩着的玉佩就能抵上他十年的吃用!
“我都说了不想戴这个。”敖星小声对裴雁洲道,“真不能摘下来吗?”
裴雁洲也学着他小声道:“太傅没告诉你这是和玉玺同等,可以掌权羽京城的御牌吗?”
敖星脸上出现了一瞬间的放空:“他只说,快二十了,身上总得有点能配得上身份的配饰。”
裴雁洲笑着和他咬耳朵,敖星耳尖发红,朝还呆呆看着这边的小贩招招手:“驴打滚给我包一份。”
“皇,皇皇上?!”小贩手剧烈地抖着,连切驴打滚都切不顺溜了,敖星哭笑不得,从他手中接过小刀,自己切了几块,让他称了重这才和裴雁洲一起离开。
他二人刚走不远,驴打滚的小车上就多了几颗碎银子,小贩不知道,方才暗处有十几个影卫正在盯着他,若是知道,他恐怕得跪着庆幸自己的脑袋还好好呆在脖子上。
这小贩子是从南国过来做生意的,旁边有早就习惯了的老生意人打趣道:“第一次见到皇上吗?”
“啊,嗯嗯。”小贩子挠挠头,把碎银子收了起来,“我从南叶城来。”
“哦,你们那里的南阳王听说也是个好人。”卖肉串的拍拍他的肩膀,哈哈笑道,“我们的皇上还是个孩子呐,没事儿就会来街上转悠,不过你放心,谁吃东西都得给你钱!”
小贩很想告诉他,早知道能见敖星一面,他肯定不收钱!
旁边的老板笑他没出息:“开春时候皇上还来帮我们耕过地呢!”
“真的?”
“这还能骗你?”
小贩看向那二人离开的方向,却是已经不见了人影。
敖星拉着裴雁洲的手走过旧日的十一皇子府,这里正在修缮,等到敖明光和金灵来了,这里就会变成尚书府——敖明光虽不想回来,却耐不住王宁年的劝说,最后答应回来帮忙顶个五年的兵部尚书,之后就挂印当闲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