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她预想中的声音传了过来:“接我电话了?中午给你打的,你都没接。”
“中午我在画画。”
“手机没带在身边?”
“没有,在卧室里。我忘记。”
“我就知道,所以才叮嘱你要带在身边。”江寂野发出声了然的笑,问陆蔓,“还在画画?”
“画完了。”
“那你现在在做什么?”江寂野又问。
“就坐着休息。”陆蔓回答,答完,她也问江寂野,“你在做什么?”
“我还在工作。同时也在……”江寂野稍压低了声音,吐出两个字,“想你。”
陆蔓斜身,坐上床沿:“这么快就想我了?”
“是啊。你呢,你有没有想我?”
“你猜?”
江寂野沈吟须臾,道:“我猜你想画,多过想我。你心里眼里只有画。”
“画画的时候,我全神贯注,只会想画。”陆蔓悠悠道,“不过画完,就在刚才,也想你来着。”
“是吗?”江寂野略惊喜的声音传来。
“嗯,想了一点。”
“哦,就一点啊。你不能想我,再多一点?”
“明天可能会多一点。”
江寂野笑了:“好吧,明天多一点,每天都多一点。”
挂断了电话,他都还在笑。
若被人看到,肯定会觉得他出了什么问题,无缘无故,自己就一个人在那里傻笑。
他摇摇头,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出问题了,还是无药可救的那种。
不过也不用救,他挺乐在其中。
手机放到一旁,勾着唇,继续工作。
夜半,休息个把小时,又起来接着工作。把所有该做的事都做完,翌日早晨,和李威廉一同赶往机场。
坐上飞机,从国家北端,直飞到了最南端。
一座临海的繁华城市。
江寂野住的酒店,还能遥遥地望见海。
一看到海,他就又想陆蔓了——没看到时,也会想,看到,就更想了。
陆蔓也在海边,不是家门口的海边,另一处海边,在写生。
出门前,想起江寂野说的“把手机带在身边”,还特意带了手机。即便画画,也没留在车上,而是放进口袋,随身携带。
而江寂野果然打了过来。
陆蔓一接起,江寂野便笑语:“这次怎么接得这么快。”
“你说呢?”
“记得把手机带身边了?”
“你要是嫌快,下次我也可以不带。”陆蔓故意说。
“别了,你还是带着吧。我没有嫌快,我只是很开心。”
就这么一点小事也能很开心。
打电话,其实也没实质说什么,你一言我一语,宛如斗嘴,也很开心。
江寂野脸上,始终盈着抹笑,都没落下。
通话结束,陆蔓把手机放回口袋,拿起画笔。
海风在吹,发丝轻扬,她的唇角也不由轻扬起了弧度。
接下来的每天,陆蔓都外出写生,也每天都会接到江寂野的电话。
这天,江寂野却没打来。
天都黑透,也没见他的电话。
估计工作太忙了吧,陆蔓看了眼手机,如是想。
暂且搁下这个念头,她又开始想另一件事。
今天写罢生,开车返回,穿过家乡的一条条街道,她忽然想到,那间计划要开的画廊,地点也不是非要选北华市,在自己家乡开,也完全可以。
何不在家乡转一转,看有没有合心意的房子呢。
最好能临海。
海边的画廊。
一座独栋房子,两层或三层,最好三层。顶层独属於她,作为她的工作室,能让她有一个比现在更为宽广的创作和储物空间,可以画画,也可保存她的画。
另外两层,则用来展画。在展画空间,开辟出一片休息区,供赏完画的人,坐下赏一赏海。
她步进画室,拿起素描本和铅笔,把她的设想,勾画下来。
想着,画着,不知不觉,天已愈来愈沈黑。
她画完,又修改添补了一番,在旁写下几则要点,以防忘记,才搁下了笔和本子,步出画室,走向屋门,把门关闭,锁上。
有些乏倦,她准备洗澡休息了。
拖着步子,踱进浴室中,洗好澡,套上件连衣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