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室很快寂静下来,只剩下了江寂野独自一人。
他没人要找,没人可找,转身,走向落地窗。
身形挺拔,站立窗边,看着城市初上的华灯,久久没有移动。
他在发怔,因为他不自禁地又想到了一个人。
一个他试着忘掉,却怎么都忘不掉的人。
“陆……蔓。”他低徊地喃出了这两个字。
“陆蔓。”他移步,回到办公桌,在转椅坐下,仰在椅背,又喃了遍。
他闭上眼睛,胸膛沈重地起伏着,胸口像被堵了什么东西,闷闷的。
一想到她,他就觉得闷闷的。然后,他会试着让自己不去想,为达成这一目的,他也会让自己忙碌起来,疯狂地忙碌,可再忙碌,只要稍得闲暇,思念就会卷土重来,瞬间将他缠裹。
是的,思念。
虽然他不想承认,但这种时常地,不受控地就会想到一个人,并带着股迫切般地想,就是思念吧。
他睁开眼,侧身,拉开最底部的抽屉。又从抽屉最底部拿出了一幅画。
画中黑白笔触的桂花树,却有些刺眼。
他本来是将这画挂在墙上的,就是觉刺眼,才拿下,放进了抽屉,还放进了最底部。
其实,画并不刺眼,刺眼的是别的。
他沈沈呼出口气,又低吟了遍:“陆……蔓。”
李威廉忘了东西,回来拿,见江寂野还在办公室,便过来,问他要不要一起去喝一杯。
敲了好几下门,江寂野都没听到,只直勾勾盯着一幅画在发呆。
什么画这么特别,看到痴了。
李威廉不免心生好奇,加重手上力道,又敲了几下门。
这时,江寂野才终於擡起了头,看向门口,见是李威廉,说了声:“进来。”
门口的李威廉朝他笑笑,迈步,走入,说:“感觉你像被勾走了魂,我敲好几声的门,你都没听到。”
“被勾走了魂……”江寂野低喃。
或许他真被勾走了魂。
李威廉走到江寂野身边,瞥了眼画,是一张素描画,画的一棵树,能看出画者的画功不赖,但再不赖,也只是一棵树,没什么特别。
反正李威廉看不出什么特别,於是问江寂野:“江工你为什么不走,呆坐在这里盯着这幅画看?这幅画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江寂野放下了画,没回答李威廉的问题,而是问他:“你怎么又回来?”
“来拿个东西。”李威廉道。
“嗯,去拿吧。”江寂野淡声说。
李威廉拿上东西,又回到江寂野这里,问他:“江工,我想去喝一杯,你要不要一起?”
“喝一杯?”江寂野转眸,看向李威廉。
“对,我发现了一家很有调性的爵士乐酒吧,我们去喝一杯,放松一下。”李威廉笑说。
半个小时后,江寂野被李威廉领着,走进了一家爵士酒吧。
酒吧一角,半圆的舞台上,正有一支乐队,在现场演出。
独具节奏感的悠扬乐音,在整个酒吧之中回荡。
两人找了个位置坐下,点了酒。
李威廉主要在欣赏音乐,顺带喝几口酒,而江寂野主要喝酒,一言不发,闷闷地喝。
不多时,一杯喝完,又点了一杯。
今天是周五,许多人明天不用上班,今天便都出来休闲娱乐。酒吧没多久便坐满了人。
有两个女生进来,在酒吧转了一圈,没找到位,就转向旁边的江寂野和李威廉,问能不能拼桌。
李威廉是乐意的,立刻说可以。
两女生道了谢,坐下。
江寂野一直在低头喝酒,在两人坐下时,擡起头,看向两人。
两人也看向了江寂野,霎时眼前一亮,朝他笑笑,打招呼说:“你,你好。”
江寂野蹙了下眉,看李威廉,但李威廉在看舞台,没注意到他的目光。
江寂野无奈,转眸环顾四周,看是否有空位,可以让自己移过去,安安静静地喝一会儿酒。
寻了半晌,一个空位没寻到。
他准备收回目光,却忽地定住,定在了一道熟悉的身影上。
心头随之猛然一震。
……陆蔓,好像是陆蔓。
他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站起,向对方走了过去。
可到近旁,看清了脸,才发现不是。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