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唯一答案,但已是最大可能性。
你多么爱一个人,对她好到怎样的地步,经历过多么波澜壮阔的故事,付出了多少掺着眼泪的心血,都无法与她爱而不得的那个人,那段感情,匹敌。
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因为那永远意味着更大的幸福空间。
这根本不合理,可又偏是人之常情。
所以,此时此刻,徐霈阳只能浑身僵冷地呆在那里,听他们俩声音低柔地交谈——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们学校跟你们学校有合作项目,我申请了过来交换一年。”
“哦……”
“去年我在申请,也不知道能不能上,就给你们几个都寄了圣诞贺卡,想着不管怎么样也该跟你们联络起来,这么多年不见,一直也都很想你们。”
“啊对,是这样……我收到了你的贺卡,本来想给你回信的,可丶可后来一忙就丶就……”
“呵呵没关系的,我懂,我不介意。”
徐霈阳觉得自己的心在一点一点地往下沈,像小时候跟出差的爸爸去庐山,为了看三叠泉,在长途跋涉翻过五老峰之后,还从山顶连续几千个台阶下到山脚,到最后双腿都已经发抖脱力,可向下的台阶依旧层出不穷延绵无尽,一段之后还有一段,不断给人打击,让人渐渐绝望。
传说中的上山容易下山难,在那一遭,显现到了极致。
他人小多动且体轻,还好一些,几个大人则吃力很多,一路走一路抱怨:“这怎么没个头啊……”
“是啊,是不是遇到鬼打墙了?”
他好奇问说话的阿姨:“什么叫鬼打墙?”
阿姨告诉他:“就是有鬼作祟,让你永远都走不出去。”
他不是特别理解:“是……鬼把之前走过的路又接到前面去了吗?”
阿姨大加赞赏:“就是这个意思!你看,鬼把我们之前走过的路不停接到前面去,那不就是永远都下不到底嘛!唉,这山不就1000多米高?怎么可能这么久都走不完啊!下了这么久,感觉我们都下到地狱里去了!”
就是这种感觉。
下了这么久,一定已经下到地狱里去了吧……
但更要命的,是第二第三天。
当日脱了力的两条腿只不似自己的,哪怕后来终於到了平地上,也拖一步都痛苦至极;而次日,那种痛得无法弯曲的折磨,则让人恨不得那两条腿不要再是自己的,若不是自己的,就不用像服下魔法药水长出人类双腿的小人鱼那样,每走一步都如踩在刀尖上一样疼了。
第二第三天,平地或上行都还能勉强支撑,但只要向下,不管是下台阶还是下坡,都是每一步都嵌在施加极刑的刑具里。
此时这颗心,越沈越疼,便如同当年数日里的那双腿,在极度紧绷受力之后,发软,脱力,再到每下一级,都是落入施加极刑的刑具里。
曾经失恋而挽回不得的那段心殇,他一直自我安慰,好歹是自己独享的经历吧,可如今,竟有另一个人,也曾给她写信,而她也没有回。
显然,她没给穆川回信,和她当初没有给他回信,理由是完全不同的。
否则她不会在面对穆川时,如此慌乱而惶然,那态度却又分明是脉脉而切切的,与当初对他的避之唯恐不及,完全是两回事。
同一件事,同样的行为,有时是可以出於完全相反的原因,譬如爱,和不爱。
其实在遇到穆川之后,叶澜初与徐霈阳的相处并没有发生什么明显变化,至少她自己没觉得有。
但她确实也有点心不在焉,并不能跳出来客观冷静地检视自己的言行举止,而徐霈阳的情绪是否有所不同,她也没法去特别留意。
那天与穆川见面,俩人互留了手机号,他时常也会发短信来,不过他用中文打字明显不如英文打字熟练了,而且这是手机,不是当年他操作起来遥遥领先於其他同学的电脑,他每次首发的短信不觉得如何,一旦等他回覆,就总觉得要等半天。
叶澜初说:“你可以发英文的,没关系。”
但他坚持:“不,我正想好好练习中文打字,给我点时间,我会赶上你。”
稍停片刻,他又发了一句来:“你想练英文打字是吗?也还有很多机会哦:)等我明年回美国,用回没有中文的手机,到时就可以了。”
叶澜初心里一跳。
这句话是在贴心地表示公平,不是我要一味占你便宜拖你帮我练习,我也会给你同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