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头发,她故意又问:“怠慢没有,但也算不上热情吧?”
顾倚霜站直了身子,偏着头看她,薄唇映着弧度,深棕色的瞳仁映着她的面颊,目色灼灼,如短兵一般轻松送入心脏。
对视仅一秒,施慈就败下阵来,假装挽头发别开脸。
“我怕真热情,你招架不住。”
他幽幽启唇,字字咬重,更是滚烫。
27 镜花
◎“慈慈”◎
施慈小时候的梦想, 是住在一栋城堡里。
等再大一点,对钱有了概念,对房子有些了解,觉得比起自家住的老旧三层“凶宅”小楼, 独占一层的风光才最值得夸赞。
可惜, 她长大了, 魔都的房价也长大了。
看着小腿边的黏人精小狗,施慈注意到它脖子上的红项圈, 想起上次来听萧何提过一嘴的名字,有点不太确定, 转头又找他确认。
顾倚霜轻咳,承认道:“确实叫大顺。”
“你取的?”因为在笑,施慈下意识扬起了声调,坐在沙发上,还不忘再在小狗的头顶撸一把。
顾倚霜:“我外公取的,老人家是个谐音梗迷, 溜溜‘大顺’。”
说着, 他也拍了拍大顺的脑瓜顶,示意太晚了,还没有成年的小狗应该回去睡觉了。
大顺似乎已经习惯了这个动作, 乖巧地晃了晃脑袋,叼着新买不久的玩具进了窝。
头一回在一只小狗的脸上捕捉到了孤零零的失落, 施慈忍不住为小家伙平反:“它应该想让你陪它玩吧?毕竟你一整天都不在,好不容易回来,还催着让他睡觉。”
说到睡觉, 她一拍膝盖:“怎么, 你打算让它在梦里学后空翻?”
顾倚霜扬眉:“有那本事学什么后空翻, 盗梦空间都不那么演。”
施慈乐了。
房子很大,卧室也不只一两间,顾倚霜让她随便选,踩着拖鞋走到其中一间门前,却没推门进去,反而坏笑着问“哪个离主卧近”。
瞳色偏深的眼睛眯起一半,顾倚霜似笑非笑地指了指距离她最近的那间,道:“怎么,这是打算半夜来袭击我?”
曾在某些文艺片电影里看过的拉锯手法被试着运用,她朝他走近一步,看他没有后退或者躲闪,像是被激励道。
强忍着指尖因为紧张而带来的战栗感,她存心挑衅,继续问:“那你要锁门吗?”
顾倚霜淡定地看着她,不紧不慢道:“不锁,我等着你来。”
他从容不迫,在施慈眼里,似乎是在邀请。
思绪被这种交锋博弈带来的刺激感侵占,心脏边抖边颤,血液好似沸腾,大概也在兴奋。
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不需要矜持不需要腼腆,更无所谓优雅稳重的举止与某些人口中的“害不害臊”,肆意地说些暧昧丛生的话,享受完全超乎寻常的自由感。
并且,与他一起。
在客房的独立卫浴洗澡前,施慈还从他手里接过一套洗干净的睡袍。
丝绸材质,滑溜溜的触感让人逃避一般不想去猜价格。
见她对着衣服发呆,以为是被嫌弃了,顾倚霜:“抱歉,我没想到这天来的这么早,还没准备女款的睡衣,下次不会忘了。”
施慈怔了怔,笑了下:“好呀,那我下次再来。”
温温甜甜的嗓音,夜深人静的寂寥之中,格外清丽透亮。
细想起来,施小姐似乎总有两副面孔。
其一是在工作时,雷厉风行比谁都严肃,尤其提到自己负责的专业区域,就连老一辈来了也得甘拜下风。
其二便是譬如现在,面颊泛着粉,像团子,温声细语,调调也绵,让人怀疑是不是太好欺负了些。
被自己的浮想联翩气笑,他轻慨,没有实话说,自己其实很期待她那所谓的“下次再来”。
要不改天投个餐饮生意吧,好像更理所应当些。他如是想。
回到客房,施慈扫了眼附带小阳台上摆着的洗衣烘干一体机,走近浴室。
摆在架子上的洗护用品都是清一色的男款,看到牌子时她觉得好巧,跟她平时用的居然是一个系列。
很清爽的味道随着雪白泡沫一同现身,不合时宜地羞了脸,竟然觉得好像他就在身边。
真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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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慈没想到,这样难得的一晚上,自己做了透彻心扉的噩梦不说,隔天一起来扁桃体疼到刺痛。
“嘶……”她倒吸一口凉气,摸了摸喉咙,头晕目眩。
她体质不算好,小时候大病一场留下了病根,从小到大赶上病毒季也总少不了她,明明外公就是中医郎中,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