嘲讽。
“还有,没有你的每一天,她过得都非常好。”
永祎王府后巷,春忱怀抱着刚从熙春堂带回来的糕点,哼着小调一路蹦哒着走在归途上。
熙春堂的糕点是京城一绝,每日都要排上大半日的队才能买到。
在北疆之时,南将军只是一时嘴馋提了一句,没想到王爷回京后的第一件事,便是着重叫他买好了差暗卫快马加鞭送到北疆去。
不过也多亏沾了南将军的光,他也能享个口服尝尝这糕点。
也许是太在意这糕点的滋味,他走了许久才发现这条并不拥挤的巷子今日太过安静了。
就在下一刻,面前齐刷刷地出现了三两个身影,挡住了他的去路。
今日未晴,这条本就在庇荫之处的小巷显得更为阴暗,那几个人隐藏在面罩和斗笠之下,看不清面容,像影子,又似鬼魅。
春忱脸色一变,立即低下了头,快步向前。
这条路上不免会有些打劫的匪徒,可他浑身上下唯一值钱的只有手里这一包糕点,应当是不会有什么危险。
然而这些人的目标很明显,就是他。
“劳烦借个道,我急着赶路。”
站在最前面的蒙面男人扯着粗矿的嗓音,说道:“你不必装不认识我们,我家主人说了,还请小侍卫尽快将东西拿到手。若是小侍卫还迟迟不动手的话,就别怪我家主人无情,将这些年的事情通通都说出去。”
他说的话虽是威胁,但说完便让开了身,没再为难。
而春忱深埋着头,见状立即脚底抹油般地快速溜走,但没过多久,他的身影又从转角处退回来,背对着那些人道:“我知道了。”
“王爷,已经按您的指示将思愿郡主从宫中换了出来,安置在城外的别居。”
墨发劲装的年轻男子身形挺拔,颔首面向着散发坐在树下专心对弈之人,微风拂过,吹起他额角的发丝,露出一个不大的九字。
他名为鸢九,是暗卫中负责通信的那一个。
“和王爷猜的一样,京郊某处半山宅院中却有一伙私军,约莫着有五十多号人,大部队在京城与韩阳城交界处的空山中,约有三百人,皆配有兵刃。”
抬手落下黑子,梁怀夕点了点头。
不仅文渊在想尽办法查他的暗卫,他也在暗中查着文渊的一举一动。不仅如此,他猜测,这伙私兵中一半的人马都是哈吉乐支援给他的。
“派几个人盯着,别打草惊蛇。”
白子落下,胜负已定,梁怀夕抬眸,望着不远处从小门进来魂不守舍的春忱,沉了沉眸。
“对了,明日起,先把平津侯抛出去吧。”
皇宫——
“咳咳咳咳咳,滚,都滚,都给朕滚!咳咳咳……”
咳喘声不断,怒骂声也不断。梁怀琛摔了瓷器,砸了碗盏,鞭打了宫女太监,最后脱力地躺在床上。
太监宫女们纷纷害怕地跪作坐一团,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直到一个身影从殿外进来,散了他们。
“陛下又不听话了,不喝药病怎么能好起来呢?”文渊端了新的药盏坐在床边,语气甚是温缓。
他细心地吹凉了药,贴心地递到梁怀琛唇边。
梁怀琛十分不领情地扭开头,一双猩红的眼睛汪着咳出来的泪水瞪视着他。
“你到底想要什么?”
若是恨他,大可以有这样多的机会将他杀了,夺取皇位,可却只是这样一一铲除掉他的臂膀,在将他困在这一隅之地羞辱。
他曾以为自己足够了解文渊,到头来却发现自己一点也看不明白这个人。
文渊就这样倚在床边打量着他,眼神玩味,“如果微臣说臣什么都不想要,陛下相信吗?”
“只要朕活着一日,你就别想得到朕的江山。”梁怀琛狠狠地道。
然而文渊却笑起来,指尖勾起他的下巴,粗糙的指腹摩擦在他刚咳血染红的唇瓣上,“陛下病糊涂了不是,臣若是想让陛下悄无声息的驾崩,陛下如今还能在这里同臣说这番话吗?”
渐渐地,掐着他下巴的手加重了力度,粗长的手隆起了经络。
“初见永祎王,微臣觉得甚是亲切,这还要多亏了陛下,如今朝臣都传言臣与王爷才是一母同胞亲兄弟,陛下该如何自处呢?”
这张脸是梁怀琛一手精心刻画的,他有多痴迷这张脸,如今就有多痛恨拥有这张脸的两个人。
“朕就该杀了你!”梁怀琛怒喊着将他推开,伸手去拿床边的剑柄,却立刻被文渊按着手臂反制,动弹不得。
他勾唇笑着,俯下身靠在梁怀琛的耳边,一呼一吸都被放大。低沉的嗓音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