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还能戳人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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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榆浑不知她庆幸秦藜可能终身有托时,清正自许的沈大郎君都在转着怎样的念头。但她此刻倒也正记挂着他。
她正问韩平北:“韩大哥,你可知沈郎君这是去哪里?”
“他能去哪?查案吧?他不是说,有派人追踪郦母吗?指不定跟这条线去了。”韩平北显然不感兴趣,“且不说能不能找到线索,便是找到了,难不成还让我去跟那些绑匪打生打死的?我又不是沈惟清那样的粗人。”
阿榆瞅瞅手中的钱袋,决定帮沈惟清说句公道话:“总算记挂着救人,还算有点责任心,有点胆量。”
韩平北道:“不过爱逞能,不服输罢了!那些粗活累活,他爱干就由着他干去。咱们不用管他,回去先做几道好菜祭一祭五脏庙,再好好睡一觉吧!”
阿榆不答,向外张望了几眼,说道:“停车,我就在这边下吧。”
车夫愕然。
韩平北一时也傻眼,吃吃问:“你、你不回去?”
阿榆奇道:“我有说过要回去吗?”
“不是,刚沈惟清说……”
“沈惟清连跟秦家的婚约都不愿认,我为何要听他的?”
“那你这会儿下来,打算去哪儿?”
“随便逛逛,或许也能找到些线索呢……”
说话间,车夫已停下马车,阿榆竟不带丝毫犹豫地,利索地跳下了车。
韩平北抓狂,探身向四周瞧了瞧,眼瞅着刚过龙津桥,再往前是朱雀门,直通内城御街,故而此处颇有些店铺商贩,往来行人并不少。何况天子脚下,即便是外城,巡逻兵士也不少,素日还算安全。
可眼前的到底是个年轻妍丽又身负灭门大仇的小娘子,作为审刑院一员查案时都能被人绑走,焉知没有胆大包天的,在青天白日行凶?
他便是再不情愿,也只得道:“那我陪你逛……哎,哎,阿榆你……”
却是阿榆不等他下马车,便一巴掌拍在了马臀上。
但闻她笑盈盈道:“韩大哥,你就先回去休息吧!”
她那轻飘飘一巴掌,似乎没用什么力气,那匹马却似被针扎了似的,疼得“啾”地一声嘶鸣,拔腿便向前冲了出去;另一匹马给惊吓到,被带得向前冲了几步,不由得跟着一齐向前奔去。韩平北固然受惊不浅,车夫也吓了一跳,连忙勒紧缰绳,小心驭马。
好容易稳住马车,韩平北忙向后看时,阿榆早不见了踪影。
他咽了下口水,呆愣愣地问向车夫:“你看到秦小娘子往哪个方向去了吗?”
车夫抹着惊出的汗,吃吃道:“没、没有……”
闹市纵马,可是大罪。别看这顷刻工夫,他几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两匹马拉回正轨,哪有空看阿榆的去向?
最让他莫名的是,韩家这两匹马颇是神骏,素日也温驯,小娘子弱不惊风的一巴掌,怎就将它们吓成那样?
韩平北跳下车,四处张望不见阿榆踪影,不由悔青了肠子。
早知道阿榆这么任性,他就不该揽下这个事儿。若卢笋送阿榆回去,中途阿榆跑了,说到底还是他沈家的责任。如今阿榆跟他同行时离开,真若出了什么事,别说没法跟沈家交待,他父亲就能打死他。
站在人流之中,他忍不住破口大骂:“该死的沈惟清,说好一起查案,偏要鬼鬼祟祟一个人跑了,这是坑我呢!”
其实坑他的其实是阿榆。
可阿榆那么可怜可爱,又给他做好吃的,又叫他大哥,他怎能怪阿榆呢?
错的自然是沈惟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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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城外,玉津园,山石竦峙间,依然草木葱茏,翠竹森森。
沈惟清立于竹林中,打量四周景色,神情微有恍惚。
确切地说,这片竹林,以及竹林后方的小山丘,位于玉津园东北角很不起眼的一个角落。
玉津园极大极疏阔,自蔡河引水,溪流纵横,碧\/池点缀,不仅蕴养得花木葱茏,连稻麦都生得格外得好。先帝和现今的官家都曾到此处观稼赏渔,后来又建诸多殿宇,辟千鸟百兽园,用以宴乐骑射,便成了京城最有名的园林之一。
玉津园虽是皇家园林,却不禁游人赏玩。园中虽有禁军驻守,但寻常时候或耕种囤粮,或骑射演习,除了几处要紧园林殿阁会派人值守,其余地方任由游人来去,不会太过管束。
既是京中最有名的游览之地,沈惟清自然也来过。
上次他和寿王钓鱼的地方,也就在这片竹林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