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了大半辈子,连一只鸡也没有杀过的宁尚书,突然看见这么多的鲜血迸出,眼前一黑,险些晕倒,这次终於没有后悔的路了。
宁尚书闭眼定定神,然后开口,“行了,清雅,我们快些走。”
布袋之上已经一上一下两个血洞,那么以一个女子的承受力而言,应该不会再有活的可能了吧?!
刘清雅置若罔闻,手握刀柄一用力又将插进去的刀拔了出来。就在宁尚书以为她是要站起来跟他离开的时候,刘清雅紧咬着下唇又是一刀插了回去。
还是原来的位置!但因为先前已经插过一刀,所以这次没有阻碍的更进一寸!
直到感觉到掌下的身体连轻颤都不再有,刘清雅才松手跌坐在地,仰天大笑,“哈,艳无双,艳无双!”
抢了她的心上人,害了她来不及出世的孩子,又迫使她的一切支离破碎,这都是因为艳无双!
而当艳无双终於死在她的刀下,她突然就有了一种不用再支撑下去的感觉。
宁尚书有些不敢看此时明显已经癫狂的外孙女,张嘴先唤,“管家,管家。”他希望管家带人进来把外孙女直接擡到还在等候的车里,然后一起远走高飞。
房门被打开时,宁尚书正蹲在刘清雅的背后,双手架着刘清雅的两个腋窝,准备先让她站起来。
“管家快来帮忙……”宁尚书招呼一声。
那边有人影走近,说话的声音却不是管家。
“来人,扶宁尚书一旁坐下来歇歇。”
老吴的声音。
宁尚书所有未说完的话都卡在了喉咙,扭头看向来人的姿势僵硬得像得了落枕,“你……”
指出的代表着疑问的食指抖个不停,大脑一时空白,不知是该先去猜想他来这里的原因,还是该去想如何先将眼前的情况圆过去。
老吴厉眼一扫,已经将厨房内的情况看个了然,“一队的,扶走宁尚书;二队的,将刘小姐架到一边;三队的,查看布袋。”
“放肆!”宁尚书“腾”地站起,拒绝所有人接近这里,“这是我尚书府,谁敢乱动!管家,管家,带小小姐——”
被两个身着禁卫军服的人押着的管家低着头出现在小厨房的门口。
宁尚书的声音戛然而止,不到一刻又勃然大怒,“吴统领,你这是何意?”
老吴不慌不忙地从怀中取出一块金色的令牌,上面“如朕亲临”四个大字金光闪闪地几乎闪瞎宁尚书的眼,“郑宰相父女先后丧命,据初步调查,有可能与郑月盈的另一贴身婢女落颜有关。吾等追着落颜今早乘坐过的马车一溜追到了这里,卑职担心老尚书有可能也会像郑宰相父女一样遭遇不测,所以带人前来护卫。”
老吴一副公事公办的端正模样,在他的身后,齐唰唰一批禁卫军也都板着脸不苟言笑地直视过来。
宁尚书脑中乱成一团,根本没有注意到老吴到底说了些什么。单是那些冰冷的禁卫气息就让他不由自主地想退后一步,但身体刚向往后倾便遇到了还在“哈哈”大笑着的刘清雅。
宁尚书旋即一直身就又挺了回来,“我无事,你们可以都退下了!”
老吴的视线落在他根本挡不住的布袋之上,“可是卑职看到的好像并不一样……”
布袋呈现人形,身上的刀柄赫然在立,刘清雅脸上是血手上也是血地还在癫狂而笑。
“敢问宁尚书,此种情况作何解释啊?”老吴一本正经地问道。
宁尚书空吞一下口水,平了平狂躁的心跳才沈沈开口,“不过是处理府中一个不懂规矩的下人,应该没有向吴统领解释的必要吧?”
“下人?值得刘小姐亲自动手?值得提前盖上布袋?值得宁尚书当场监工?”老吴冷冷地不答反问。
宁尚书心下一惊,不是因为各个反问,而是因为他这才注意到老吴从一进门就知道了他身后的这个是“刘”小姐!可是,清雅自来府里,就从来没出过府门,甚至为了掩人耳目也不曾搬进正房。一直就以邋遢的模样,一直住在下人房里。这样的情况下怎么还会让人一眼就认出来?
还是这个跟了大殿下的老吴!这个知道无双城一切事情经过的老吴!那他会不会现在就把私自逃出发配之地的清雅逮回去?
宁尚书反身就抱住了刘清雅,“这孩子没错,她就是来看看我,不许你动她!”
刘清雅奋力从宁尚书圈紧的双臂中伸出头来,开口仍是,笑!
老吴肯定地点头,“我不是刑部之人,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