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中,茶香却清晰起来。
艳无双忽然梦幻般笑起,这是毛尖!
祖母生前最爱的信城毛尖!
嗅嗅,好像祖母就在身边。
粘上去蹭蹭,好想祖母回来。
眷恋地抿抿唇,嗯,虽然下唇血腥味明显,但依然掩盖不了那悠长的清香与醇厚。
三岁时,父母双亡,祖母抱着最爱的茶壶一喝一夜;她以为是什么好喝的,就偷喝了一口,随即就嫌苦地吐了出来。祖母就说,你得小口喝,才能品出甜来。她年幼胆小,但又对祖母口中称赞的茶叶无比好奇,於是只敢伸出小舌尖去舔……从此,她也爱上毛尖。
毛尖,如同祖母和艳氏一样,充斥了她十五年的岁月。
她最爱的毛尖,永远不会背弃她的毛尖!
双臂收紧,她傻笑嘻嘻地再度追寻而去,啄一下再啄一下,吮一下再吮一下,肿胀的下唇疼痛感减轻,甜蜜感上升。嘻,祖母从不骗她!
喜滋滋地扒住,舌尖一遍遍地舔过,她食髓知味甚至上牙轻轻啃噬。
毛尖就如听话的算珠,在她的唇间任她拨弄。
她肆意留连,拒绝浅尝辄止。
有手拍拍她的肩,她闭着眼挥开。
有手抚上她的脸,她皱眉侧脸避开。
但唇不离开。
她离不开毛尖,就像小五离不开肉包子。
“唉!”唇间传来一声轻叹。
咦,毛尖会说话?
她稍楞一下,睁开眼睛,粉红色泽的,毛尖?
眨眨眼睛,唇形清晰——造型如此奇怪,外土传来的毛尖?
擡头,含羞带怯的眼神映入眼帘,谁?
一个媚眼过来,某人羞答答地启口,“你要负责!”
负责?负什么责?为什么负责?
艳无双捶捶仍旧发蒙的脑袋,唇齿之间茶香犹在。嗯,虽然味道不错,但是造型太过奇怪,怎么能长成那样的形状呢?简直太像人的唇形……
艳无双的眼神突然定住,不是“像”,而是“是”。
猛然再擡头,一张妖冶的脸进入视野,赵纪青!
掌下心跳砰砰,低头,他的宝蓝色衣襟已经被她抓得皱褶连连。
她,压了,他?
还,亲了,他?
几个大字突然清晰地印入她的脑海,她眨眼再眨眼,难以接受。
“嗷……”一声压抑的兽吼这时进入耳里。
“七七!”艳无双心喜扭头,刚才她就感应到七七来了。
而终於得到主子注意的七七,此次却一反常态地没有应声,反而是搭拉着大脑袋意气阑珊地趴伏了下来。
哼,姐一听说她有难,放下就要到嘴的牛肉便跑了出来,一路飞奔,吓倒路人无数。找到她的落脚地,又不惜拖着“年迈”的身体从窗口一跃而入,就怕晚到那么一会儿,她会有什么不测。
谁知,人家正美男在怀豆腐吃得比她那牛肉都香。
切,浪费她的感情。
七七一脸哀怨地舔舔自己的爪子,噢,她那香喷喷的牛肉,这再回去一定不新鲜了。
“七七——”艳无双起身就要站到自家人的一列,可是不行,腰被人抱住了。
赵纪青咬咬唇,脸颊带涩,“艳无双,你要负责!”
艳无双身心俱是一颤,完了,没混过去。
赵纪青眼光定在她娇艳的红唇之上,再次重申,“你强了我,你必须负责!”
艳无双顿时烧红了脸,但仍然坚持为自己正名,“我没……那个你。”
“那我嘴上的牙印是怎么回事?”赵纪青撅着嘴凑近她,“是不是你咬的?是不是你咬的?你敢说不是咬的?”
艳无双艰难后仰,一掌推偏他的脸,避免再次碰上,可是,却无话反驳。
“否认不了吧?”赵纪青被推得扁扁的脸上浮现出得意的笑容,脸蛋借近蹭上去,半晌扭捏道,“那个,那个可是,人家的……初……”
“不准说!”艳无双羞急,另一只手去捂他的嘴,他有脸说,她都没脸听。
哎?不让说?
偏说!
吻吻吻!赵纪青连发三个“吻”音,听到耳朵里却只是“唔唔唔”三声闷声。
艳无双的掌心即刻湿热,从小就手脚冰凉的她此刻第一次有了掌心暖热的感觉。
可这感觉却是来自他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