酩酊
系在他衬衫上的缎面领带,终究如铺垫的那样,被缠上她细白手腕。
凹陷的沙发,凌乱的床垫,渐次见证情潮堆叠。
事后,他抱着人往浴室走,本想结束,结果又失控。
氤氲的水汽里,很快充满了轻喘和嘤咛。
磨砂玻璃被蒙上一层薄雾,又被她用手抓开。
他目光一寸不离地定在她身上,剑眉星眸里,似拥了满城春色。
“满不满意?嗯?”他在水幕中执着追问,“这么做,让你满不满意?”
他太有心机,偏挑这时覆盘她曾经的手误。
察觉到他的用力,她抱着他后背的手骤然收紧。
窗外,狂风大作。
窗内,他对她精准掠夺。
再返回到床上时,已经不知几时几刻,白清许累得沾上枕头就睡。
趁她睡熟,顾锦泽悄无声息地将手腕上那枚珍贵的白玉扣,移送至她的手腕。
戴好后,又倾身,在她手背上落下了一吻。
——愿我的姑娘,永远平安喜乐。
翌日早晨,比两个人都先醒来的,是白清许的手机。
一大早的,就嗡嗡嗡的响个不停。
“白清许这人什么情况,我昨晚给她打了八百个电话都没接。”像是终於忍耐到了极点,唐若冰手指极为用力地按下了挂断键,然后,又气冲冲地给她发了条语音:“你什么情况啊白清许,忙什么呢连我的电话都不接。”
发过去之后,她才摁灭手机,拉着椅子在咖啡店坐了下来。
“她昨天下午跟我说她回家了,”坐在她对面的程千帆终於找到时机跟她解释,“可能是在家陪她侄女玩呢。”
“哦,这样啊。”唐若冰微微松了口气,“那先不管她了,来吧,正好咱俩先聊聊。”
话音刚落,她刚点好的拿铁正好上来了,唐若冰没着急喝,捧着杯壁一边暖手一边问:“清许一直鼓励你重新开始,你怎么想?如果需要我这边进行媒体宣传,你尽管说。”
“你还别说——”提到这个话题,程千帆眼睛亮了亮,“确实是有了些想法。”
“什么想法?”唐若冰喝了口拿铁,目光看向对面,“说来听听。”
“我想设计婚纱。”
“设计婚纱?”
“嗯,其实我这几年一直在设计婚纱,本意是想弥补自己当初没穿上婚纱的遗憾,结果,没想到,弄巧......不对,弄拙成巧了。”
和白清许不同,程千帆更感兴趣的是服装设计,回国之前她一直在一个高奢品牌做服装设计师,前途一片光明。
回国之后,因意外怀孕,和付成甜言蜜语的诱惑,她才被迫放弃了事业,一心在家相夫教子。
这也是为什么白清许和唐若冰都那么为她可惜的原因。
不过,虽然这十多年都没有出去工作,但她的专业并没有荒废。
决定要重拾梦想之后,程千帆便联系上了之前的一个师弟,胡君生。
如今,他已是名声大噪的服装设计师,师从业界权威,作品享誉国际。
两个人私交甚笃,在加上她的作品在这儿摆着,掺不了任何假,因此,听完她的拜托,胡君生一口答应。
程千帆也不让他为难,只希望他能让自己的作品在秀场露个面,能一炮打响,所有收益都算他的;没打响,就相当於她白干。
阔别职场十年多,这位全职妈妈终於鼓起勇气再次出发。
不管从哪个角度看,这都应该是一件令人欣喜的事。
但唐若冰听了这个提议,却愁容难掩,看着她,确认地问了句:“你考虑好了?”
程千帆点头:“嗯。”
“你想听听我的意见吗?”
“你说。”
“这一行不好做,”大事当前,唐若冰也不跟她拐弯抹角,客观真实地揭露着社会现状,“这个市场早已饱和,但消费群体的数量一直在下降,不行你看看每年的结婚人数。”
程千帆听了,却忽然笑了:“就是这样,我才要去做。”
唐若冰:“???”
这是什么逻辑?
程千帆:“我打算另辟蹊径。”
唐若冰问她:“什么意思?”
“我想设计的,不是婚礼上穿着的婚纱。”
“那是什么?”
“单身主题的婚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