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不可挽回的混账事,她话都重了几分。
“可晚晚已经有了想嫁之人,你还想强娶不成?”
强娶?
裴砚忱冷嗤。
又有何不可?
左不过一个容家罢了。
根本不值一提。
老夫人眉头越皱越紧。
她下意识想用两家恩情提醒他。
“砚忱,我们裴家是报恩,不是报仇,你——”
“祖母。”他没再听,起身看向主位上的老夫人,深眸掩着所有情绪,薄唇半阖,淡漠的嗓音撕破素日的平和,露出几分少有的冷恹:
“孙儿迟迟什么都未做,不过便是在顾忌曾经裴、姜两家曾经的恩情。”
话音落,他没再多待,按着礼数对老夫人行礼准备离去:
“祖母好好将养身体,近段时日朝堂事忙,孙儿先行告退。”
第25章 “这么快就要和容家定亲,是着急离开裴府?”
裴砚忱离开后,老夫人心绪久久难平。
她一手看着长大的嫡孙是什么性情,她再清楚不过。
他离开前说的那句‘顾忌两家恩情’的言外之意,她更是听得明白。
现在的裴砚忱是顾忌两家的当年情义和裴家欠姜家的恩情才什么都未做,
那以后呢?
以后待两家恩情还清,或者说,他不愿意再顾念这份情义的时候,他若是做什么,容家……根本拦不住他。
老夫人沉沉闭眼。
心底开始后悔。
后悔先前未事先询问清晚晚的心意就盲目撮合她和砚忱。
—
容家的动作很快,由于姜映晚还未从裴府离开,容母冯氏便托人将拜帖送来了裴府,并顺道说起两个小辈的婚事。
老夫人知道姜映晚心仪容家儿郎,也怕长此以往自家嫡孙这边生变故,她便没有阻拦这门婚事,并亲事亲为为两个孩子操办。
‘郎有情、妾有意’,姜、容两家即将定亲的消息很快传遍府中。
从那天插花节后,姜映晚就没再见过裴砚忱,也没有再去过翠竹苑抚琴。
近来朝堂局势不太安稳,裴砚忱忙着处理盐税之案和牵连甚广的贪污受贿之案,数日未曾回府。
待再回来时,还未走到翠竹苑就接连听下人们议论起姜家和容家即将定下的这门亲事。
男人眸色沉暗。
眼底情绪诡谲莫测。
常年跟在裴砚忱身边,对自家主子的性情了解得比旁人更多的季弘和季白二人看得出他们主子对这位姜姑娘的特殊。
如今骤然传出姜姑娘要与容家结亲的消息,他们都以为自家主子会做什么。
但让他们意外的是,裴砚忱在回了府后直接去了书房,开始着手处理忙着查盐税和贪污受贿案未来得及处理的密信与各种文书。
书房中的气氛沉暗得逼仄,季弘和季白未敢在书房中待着,见主子没有事吩咐,他们自觉地待在了书房外的院中。
一直到天边日头西斜。
就在他们以为这事也就这么过去,他们主子还是原来那副冷心肠、并不在乎姜姑娘跟谁成亲时,却倏地听到里面传来一句:
“去碧水阁,请姜姑娘。”
季弘怔了一下。
下意识看了眼身旁闲的没事干抱臂望天的季白。
季白虽也同样意外主子的命令,
但季弘这时候看过来的这个眼神,让他以为季弘是想让他去碧水阁喊姜姑娘,他身比脑快,当即往后撤了两步。
遥遥指了指碧水阁的方向,率先把自己摘了出来,让这损友去干这个不知是福还是祸的差事。
“我还有事,你去碧水阁去得多,比我路熟,你去请姜姑娘。”
季弘:“……”
一刻钟后。
季弘来到碧水阁外。
压了压心底惊起的情绪,将话传到。
彼时姜映晚正在看容时箐让人送过来的信,听到这话,她微怔一下,下意识问紫烟:
“是今日再抚一次琴?”
紫烟也不清楚,她说:“季弘大人并未说是做什么,小姐,我们要去吗?”
姜映晚将信折起来收好。
她们身在裴府,怎能不去。
见面的地点依旧是翠竹苑的书房,紫烟和季弘一道等在了外面,并未进去。
姜映晚进来时,裴砚忱正坐在窗下棋桌旁,棋盘上摆着一盘残棋。
她下意识往平时放置琴架的地方看了眼。
今日那里并没有琴。
接着往前走了两步,姜映晚对棋桌旁的男子问:
“裴大人,今日不抚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