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段长一开始就是县政府的一个通讯员，是一个临时工，就是天天拎大水壶给各个办公室送水，一来二去的就当了公路段的段长，沙漠风暴坐着，可能他的长项就是会来事，一个职称是多大个事啊，又是吃饭，又是洗澡，又是出车，又是给钱，但人家给咱这些好处，咱能不给人家办事吗？能不给人家想事吗？可能马段长是深谙此道的，反正都是公家的钱，也不是自己的钱，为什么不大方点把人答对乐和呢？

市委宣传部的杨处长打电话来问黎威怎么去白山，黎威说有专车，杨处长说专车能装几个人啊，黎威说专车能装四个人，杨处长就说那你们就从白州市走把，把我们也带去，市里就去两个人，也装下了，黎威说那也行。第二天早菝葜点，黎威就坐着公路段的沙漠风暴去市委宣传部接杨处长。

到白山县吃中午饭，杨处长问黎威怎么有这么大的面子，黎威说他现在不仅是宣传股长，还是职称办的主任，进政工职称的人很多，有的还是领导，所以他就认识了很多人，杨处长说你的差使不错啊，职称办是市委宣传部最好的部门，不仅有钱还交人情，黎威说县里不比市里，没那么大的人情，但小人情还是有的。

晚上他带杨处长去洗澡，洗完了到休息大厅去休息。

……

他又想起了他手下的三个哥们了，宣传股是宣传部的大股配备了四个人，但自从黎威上任股长，宣传部大的活动都结束了，也不下乡蹲点了，也没那么多的材料，所以别人基本都是处于呆子的状态，他一个股长也给他们安排不了什么活，主管部长也安排不了什么活，他看他们整天呆着，心里也不得劲。

职称办很忙，但是他们也插不了手，也不是他们的分内，他是兼职称办的主任，并不是把职称办的业务拿到了宣传股，另外，别人干活他也确实不冲心，所以他也不想叫别人帮忙。

他也没法带别人，如果是一个股员，偶尔带一带还可以，三个股员带谁不带谁呀，如果三个人都带，那给请客的人带来很大压力，有些话也不方便说，所以他只能是一个也不带。

但他也怕大家有意见，他想找点办法来平衡大家的心情，但一时还没什么办法。

两天的会议结束了，杨处长说还得搭他们的车回来，黎威说没问题，公路段的车准时去接他们，他们向白州市开去。到了白州，杨处长说，有一个事顺便和你说一下，正好你来车了。

市委宣传部从省委宣传部拿来好多地图，这是省委宣传部摊派下来的，是政治任务，他也得往下摊派，一个县五十面地图，一百二十块钱一面。都得想法完成。

黎威说我看看地图，处长就把地图给他拿出来了，地图是用一个牛皮纸袋包装，纸袋上印有价格，里面的地图没有价格，很明显。这也不是严格的商品，是省委宣传部为了挣钱搞的推销，既然是推销了，黎威也想剩俩钱，他问处长：“有没有辛苦费啊？”

“一面地图给你们二十元的辛苦费。”

“那五十面是一千元。”

“是。”

“我有一个想法。”

“什么想法？”

“卖地图其实就是向人家要钱，谁用地图啊，用地图也可以到街上去买，肯定也比这便宜，但既然要了我就想多要一点，也给哥们搞点福利，但地图是有价格的，多要也不好说话，所以我想换一个包装，把价格从一百二提到二百二，我给你的钱还是一百，剩下的是我的，给哥们分，你看行不行。”

“只要你能卖出去，换包装也行，我给你换。”

“你换比我换强，我换别人会知道，说我们剩钱了，我不想叫别人知道剩钱包括部里的人。”

“行，我理解。”

“那我今天不拿了，等你们换完了包装我再拿。”

黎威离开了市委宣传部，他的心里也没底，他的这个买卖是不是能做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