抿唇,还是对店家和气地笑着:“你就依此言行事。”
店老板连连答应,又千恩万谢地把他们一行人送出了店。
班绍是乘轿来的,庄相善一言不发,兀自转过身去。
到了这个时候,裴必徽终于看出这回这两个人冷战的事态有些严重了,便不由分说地把庄相善拽上了轿辇里坐下。
班绍落在最后面,倒也没有说什么,但临上轿前,还是迟疑着向车夫低声吩咐了一句:“先去裴府。”
庄相善双手抱臂环胸,脸上写满了抗拒,班绍也气定神闲地沉默不语,只有裴必徽一人着力于打破这个尴尬的氛围。
“一场雨过后就是凉快不少,还是这样的天气最舒服了。”
无人回应,裴必徽继续说:“殿下倒是不用为结业考试发愁,只是苦了我跟庄九,这几日都得拘在家里好好看书了。”
或许是庄相善实在憋得难受,她终于接话道:“裴六,你落下了足足一年的功课,我还以为你会推后一年,明年再考。”
裴必徽松了口气,嘿嘿笑道:“还是不了,我回去好好看书,争取这几日就拿下,也免了再为它提心吊胆一年。”
庄相善为他硬拉着自己和班绍共处心里还憋着气,轻佻地笑笑:“若是你只花几天就考在我前面,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那还是不能跟你比,我不求名列前茅,只要成绩别太难看也就是了,有道是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嘛。”
庄相善被他挤眉弄眼的表情逗笑了,强行忍住了才再次开口:“这倒没错。”
突然,裴必徽目露精光,嬉笑着说道:“毕竟按弘文馆的惯例,考试结束之后大家会相约出行去游玩,这种好玩的事我怎么能错过呢?”
他话音一转,向班绍道:“殿下去不去?”
班绍侧首瞟了他一眼:“最近公务繁多,本王分身乏术,你们自己去玩吧。”
裴必徽用手碰了碰班绍,笑意仍在唇边:“公务什么时候不能处理?大家聚在一块乐呵乐呵都不行的话,将来更没有玩乐的时候了。”
班绍目光锐利至极:“本王说了不去就是不去,少废话。”
裴必徽讪讪收了笑,转而对庄相善道:“那咱俩跟珍惜公主一块去。”
庄相善倚靠在车厢壁上,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她原定的计划,正是在弘文馆众人一块出去玩的时候和班绍说自己要离开上京的事情,那个时候好天良夜,瞅准时机跟他提上一提,想来就算班绍当场拒绝也不会太生气,万一将来气消了还能考虑考虑她的提议也说不准。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当没什么大问题……可惜现在……
庄相善幽怨地瞪了裴必徽一眼,侧过了身子闭目养神。
马车稳稳当当地停了下来,到裴府了,对此一无所知的裴必徽还朝庄相善意味深长地笑笑才走了。
掀帘时泄进的一缕天光格外刺眼,帘子落下后又将里面的世界和外面的世界相隔开来,班绍稳坐如山,忐忑不安的庄相善的心里则开始打鼓。
换做以前发生了砸店的事,不论有没有用,班绍一定会再三提醒庄相善要谨慎,不能头脑一热就不顾后果、莽撞行事。
然而直到已经非常接近庄府了,班绍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
庄相善悬着一颗心开口问话时,声音有些嘶哑:“殿下对我,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班绍看了看她,似乎有些疑惑:“这样的事又不是第一回发生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庄相善欲言又止地别过脸去,班绍却又咳了一声,神色如常地说道:“结业考试将近,你还是准备准备吧。”
庄相善上下一点头,很认真地说:“我早上就想看书来着,是裴六非说要吃朝食才出来的,早知那个时候就不该去的。”
她突然皱起眉头,思忖着说道:“可若是不来,也不知这店家还要被张武欺负多久,那还是去的好。”
班绍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反应,只是一直盯着自己的手指看。
就这样一路无话到了庄府,庄相善下去之后,轿辇便毫不留恋地走了,对于班绍冷冰冰的态度,她心中既愤懑,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惆怅。
庄相善回到院中之后,又对着摊开的书本纸页枯坐了一个多时辰,直到从露进来叫她去用午膳,她才发现自己已经荒废了一上午的时间。
虽然早上没吃什么东西,庄相善还是草草果腹之后就一刻不歇地回到了书案前。
她用力晃了晃脑袋,想要把那些不着边际的想法都赶出脑海。
灌下一杯浓茶定定心神,庄相善翻开书本,谁料看了没两页就开始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