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认为第三点最为重要。这销售商制度,分明是一次利益划分。¢w′o,d!e*s¨h^u-c′h¢e.n`g?._c?o?m′
若能划分公正,令众人信服,便能树立极高威望,就像老师您当年一样!此次王远划分利益,不知用何办法说动了皇帝,使宫内不占任何销售商名额。其他名额,兼顾了文臣、勋贵、藩王,就连裕王殿下也有份。虽不能说尽善尽美,但好歹未出大乱子!”严嵩点点头,又摇摇头道:“你所言虽有道理,划分利益的确是提升威望的良策。但依我之见,最重要的实则是第二点。”“第二点?”胡宗宪满脸疑惑。严嵩解释道:“表面看来,降低盐价是惠及百姓的仁政。但实则,此乃釜底抽薪之计。私盐绝迹,百姓皆购官盐,如此一来,天下人口数量,陛下便可通过盐的销售情况大致掌握。今后若有地方隐瞒人口,一查便知!毕竟人不可无盐,且用盐量皆有定数!真没想到,当初小小的翰林,竟能想出这般计谋,真是便宜了徐阶。若此人是我孙女婿,我严家或许不会这么快败落。说不定他还能接过我的位置,延续严家数十年风光。” 胡宗宪听后,瞪大了眼睛,这其中的深意,他此前竟从未想过。思索片刻,他问道:“那我们要将此计谋宣扬出去吗?”严嵩摆摆手:“不必了。天下聪明人何止我一个,想必也有人看出了其中关键,但无人声张。他们应当清楚,仅凭‘不想让皇帝知晓各地真实人口’,这般难以启齿的理由,根本无法扳倒王远。所以,知晓此事的人,都在等待合适时机。”胡宗宪心中暗自感慨,看来自己确实更适合在外带兵,而非朝堂争斗。他随即说道:“老师,王远如今在朝中可谓树敌众多,应当是众人借着这个由头团结起来了。十月份,皇帝欲修建两宫两殿,此举引得朝臣不满,他们便将工部运来的辽东大木,用来修建城外的桥梁河堤。而那王远,给每户灶丁发了十一两银子,又以灶丁自愿献出的名义收回十两。最终凑得四百多万两银子,购置修建宫殿的材料运往京师。如今,满朝都在弹劾他,擅自挪用盐司衙门的银子。”严嵩捋着胡须,笑道:“这法子妙啊!老夫当初怎就没想到?若我也用此计,何至于落得今日下场!实在是高明。朝臣即便不满,也只能抓住擅动盐司衙门库存银子,这一小把柄。若皇帝力保,此事很快便会平息;若皇帝顶不住压力,王远最多也就是降职、罢官。以他的年纪,用不了多久便能复出,更何况他还有徐阶这层关系。恐怕最多一年,等事情冷却,他便能东山再起。”胡宗宪不禁咋舌,在他看来天大的事,在老师眼中竟如此不值一提。他笑道:“老师,我们俩都已无缘朝堂,况且今日是除夕,莫谈这些烦心事了!”严嵩也笑道:“好!只是老师这里简陋,委屈你了!”胡宗宪摇头道:“原先在前线指挥作战,饮食不规律,落下了些胃病。如今老了,正好适合吃些清淡之物。”两人你一言我一语,闲聊起来。突然,门外再次传来敲门声。胡宗宪警觉地站起身:“老师,今晚还有其他人要来?”严嵩思索片刻,自己如今这般境地,胡宗宪能来已是意外,还会有谁呢?他说道:“汝贞,你且先去屏风后避一避。我如今处境特殊,若被人瞧见你来我这儿,恐会连累于你!”胡宗宪也没有拒绝,他如果是孤家寡人肯定不会躲到屏风,但问题是他还有一大家的人呢!很快,老管家严忠领着一个身披黑色斗篷之人走了进来。那人进门便拜倒在地:“父亲,孩儿回来了!”严嵩听到声音,浑身一震,满脸难以置信:“东楼,你…你怎的回来了。莫非是陛下开恩?”严世蕃起身,脱掉斗篷,摇头道:“没有,我偷跑回来的!”“什么!逆子,你怎敢偷跑回来?这是抗旨啊!”严嵩只觉气血上涌,眼前原本漆黑的场景,变得五光十色了起来。严世蕃却毫不在意,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一眼瞥见桌上的三只碗,问道:“今天还有人来过?”此时,胡宗宪从屏风后走了出来:“东楼!”严世蕃皱起眉头,满脸厌恶:“胡宗宪你怎的来了?这里不欢迎你,该去哪就去哪!”在他心中,一直认为是胡宗宪的事,才导致严党迅速倒台。胡宗宪并未理会他的恶语,而是快步走到严嵩身后,帮他顺气。严嵩强压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