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伟微微点头,接着说道:
“没错,自那次的袭击,便陆续收到各地打击私盐贩子的队伍被袭击的消息。+3+5_k+a.n¨s+h+u-.′c′o!m¢规模之大,着实让下官震惊。毕竟私盐贩子同时袭击了二十余个县的队伍,虽说每支队伍人数不多,但加起来也有数千人。这么多人若是闹起来,下官实在难以向朝廷、向王钦差交代。”陈伟又在心中默默补充了一句:‘当时我甚至打算用王远给的信件,让钱百户等人听从我的,先架空了你再说。’从九品盐吏冯东小心翼翼地说道:“好在后来得知,私盐贩子的人数并没有那么多,其余的是他们联系的海盗、倭寇。这些人见福建这边混乱,又有私盐贩子挑头,便想上岸捞一票。如今大部分人拿了财物已经离开,毕竟前两年大明才打赢剿倭之战。他们再嚣张,也不敢在这个时候与朝廷作对。”众人说完后,冷静了片刻,陈伟突然说道:“王主事,如今福建这边的情况已经颇为危急,今日必须给王钦差求救!”王锡爵皱了皱眉头,一旦送出求救信,恐怕请功奏折上,自己的名字就得往后排,这是他绝不能容忍的。“不必了,本官心中自有成算!况且如今的情况正在好转。那些海盗倭寇已然离开,而剩余的私盐贩子还不足一千人,又还能支撑多久?”陈伟皱了皱眉,十分不满:“岂能这般计算?若是那些私盐贩子躲进山里,我们又能如何?若是他们时不时下山劫掠,那我们的盐政改革还要不要继续了?”王锡爵对于这话的确无法反驳,随后直接便站起来说道:“这封求救信一旦送上去,不只是代表本官的无能,也是代表着咱们来福建盐场的所有官吏,都会被打上无能的标签!这些尔等想过吗?日后难不成不想晋升了?陈御史,再给本官三日时间,三日后若情况没有好转,你再送去求救信也不迟!”这时,一位年长的官吏站出来说道:“王主事所言极是,咱们都是来福建做事的,谁也不想背上无能的骂名。再等三日,说不定王主事真能想出办法解决此事。”另一位年轻官吏也附和道:“是啊,陈御史,咱们再信王主事一次。这几日大家都辛苦了,再努把力,兴许就能度过难关。”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都倾向于再等三日。陈伟无奈,只能叹了口气,点头答应:“好吧,那就依王主事所言,再等三日。\x~x`s-c~m¢s/.?c·o¨m?希望三日后,情况能有所好转。”~~~~~福建省,福州府。福州府城外,峰峦叠嶂,翠影连绵,恰似巨龙蜿蜒蛰伏,又似翠屏罗列环护。踏入府城,却见另一番景象。街市之上,人群熙攘却又透着慌乱,百姓们脚步匆匆,眼中满是不安与迷茫。街边店铺虽大多开门营业,却鲜有人光顾。街头巷尾,到处弥漫着一股紧张压抑的气息。城中一家酒楼内,亦是人声嘈杂。几个读书人围坐一桌,面色凝重。“这私盐贩子与官府对峙,咱们平头百姓可如何是好?”一人忧心忡忡地说道。“谁说不是呢,如今盐价飞涨,日子愈发艰难,真不知何时是个头。”另一人连连摇头,满脸无奈。“听说王锡爵大人在竭力整治,可这局面却越来越乱,莫不是私盐贩子太过猖獗?”又一人小声猜测道。“还不是此人无能至极,竟然将福建搞得一团糟。”这话已不知是谁说起,但酒楼内的人却一哄而散。王远坐在酒楼二楼靠窗的包间内,将这一切尽收眼底。望着街道上颇为冷清的场景,听着酒楼内众人的议论,他心下也很是无奈。那日与海瑞分别后,第二日王远便带着浩浩荡荡的官吏,继续南下巡盐之旅。刚到扬州府,准备前往两浙盐场时。王远突然收到福建陈伟传来的消息,得知这里私盐贩子与王锡爵陷入拉锯战。他当机立断,调转方向,直奔福建。这一路奔波,总算在今日中午,到达了福州府城外。为了避免打草惊蛇,王远在距离福州府城外七八里的地方,便弃舟登岸,从陆路悄然进城。包间内,一众官吏听闻外面的议论,皆是沉默不语,小心翼翼地抬头瞧着王远的反应,大气都不敢出。余有丁突然满脸愤怒,拱手说道:“大人,这王锡爵是怎么做事的?竟将福建省搅得这般混乱,大人不如启奏陛下,罢了他的官职!”余有丁平日里就善于揣摩王远心思,此次这般说,也是想先在言语上表明自己对王远的拥护,顺带打压一下王锡爵。王远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