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皮肤黝黑,老老实实的站在旁边。
这时他手中还拿着一根,两端带着铁链和钩子的扁担,眼神关切地看着仍在提水的老人。
等老人将两个空木桶都接满水后,男人这才走上前将两个装满水的木桶,都吊在了扁担上。
“走开!”老人的声音依旧威严,男子坳不过只好让到了一边。
“阿母,让儿子来挑水吧,您老要责骂就骂好了,实在不行打儿子一顿也好,你实在别这般惩罚你自己了!”
从他的发言也就能猜出,这人大概就是海瑞了。
不过海母并没有搭理他,只是自顾自的挑起两桶水,向着正屋大门走去。
海瑞也不敢再说什么,只能一步一趋的跟在后面,双手小心的扶住扁担,害怕出现什么意外。
这小院子并不大,也就三间屋子罢了,北边是正屋,西侧是侧屋,至于东侧则是厨房了,外围一圈用木栅栏围成了一个简单的篱笆。
在厨房内,一个身材瘦弱、却眼带温柔的女子正在烧着火。在锅灶一旁则是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只见其突然眼睛一亮张嘴说道。
“娘!粑粑好了!”
满头大汗的女子听到后,走到了锅前掀开了蒸笼上的盖子,一大片白蒙蒙的热气,便在厨房内腾了开来。
“(?ω?)哇,好多粑粑啊!”又是那个小女孩的声音,只是她说完后,还带着吞咽唾液的声音。
女子笑了笑,那双透露着温柔的眼神中出现了一抹忧虑,小心的从蒸笼中拿出一个荷叶米粑,在手中翻凉了一下,这才递给那个女孩。
“囡囡,阿爹要出远门,这是给阿爹路上吃的。囡囡要吃,明天阿娘再给你蒸,这一个先给你阿奶送去。”
小女孩咽了咽唾沫,但还是懂事的点了点头。捧着还有些烫的荷叶米粑穿过院子,不过在看见正屋门口站着的海瑞,她立马就放慢了脚步,躲到了旁边,怯生生的看着男子。
海瑞明显也看见了女儿,给她了个眼神,示意女儿过来。
小女孩走到海瑞边上,冲着屋内喊道:“阿奶,您老吃粑粑!”
屋里开始还是沉默,接着就传来了海母的声音:“什么粑粑?”
小女孩停顿了一下这才说道:“荷叶米粑!阿娘蒸了一笼子,说阿爹出远门,可以在路上吃!”
“哼!谁说你阿爹出远门!”海母的声音还是一样的严厉,这让小女孩吓得瑟瑟发抖。
不过也不敢迟疑,还是小声的回答:“是…是阿娘说的……”
还没等小女孩说完,海母一下子就出现在门口,看着小女孩就说道:“囡囡,去告诉你阿娘,就说阿奶还没有死呢!”
海瑞听到这话,立刻就在门口跪了下去。小女孩也被吓着了,跟着一块跪了下去。
不过她手上的粑粑没拿稳,一下子掉在了地上,和屋内流出来的洗地的水混在一起,这让她十分心疼。
小心翼翼的,又从地上捡了起来,不过看了看屋内的阿奶和身后的阿爹,最后也只得一言不发的跪在原地。
还在厨房的海妻听见了声音,走了出来先将女儿带了出去,自己跪在了原地。
海瑞母子俩对峙了好半晌,直到天色有些擦黑,海母这才叹了口气,回到屋里躺在床上。
海瑞看到这个情况,也跟着走了进去,没有理会身边一直跪着的海妻。
至于海妻,看到这个情况早已习惯,这时也起身去厨房,带着女儿回房间睡觉了。
………
吏部的公文和谭纶的信,是同时到达福建南平县,都是直接交到了海瑞手中。
而从那天起,海母的脸色就一直绷得紧紧的,一天难得说上几句话,洗地的次数,也比以往多了很多。
海瑞算了一下日子,如果按期去浙江赴任,明天无论如何也得启程了,可是……
天色完全黑了下来,月亮若有若无的趴在,远处屋子的房顶。院内的草丛和大树上,各种各样虫子都开始叫唤了起来。
西边的侧屋内。
海妻看着床上那块青色的包裹布,还平摊开在那里,包裹布内叠着几套衣服和几本书,最为显眼的就是一叠文稿。
豆粒般大的灯火旁,海妻拍着身边睡着女儿的后背,静静的出神。
突然海瑞走了进来,走到墙边那个大木柜前,卷起上面的一床薄被,又向着门外走去。
“明天还走不走?”海妻在他背后小声的问道。
海瑞站在门口略微停了一下,扭头看了一眼这个,和他成婚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