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上关系了。
他想的实在是太美好,以至于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之人那句“这镇印之塔当真是什么人都可以进得来”的内涵。
更没有看到身后之人满是嘲讽和杀意的眼睛。
谢明和言翊对视一眼。
被发现的慌张和讶异丝毫没有,相反,觉得好笑倒是更多一些。
明明已经发现他们了,却不直接点名道破,而是和自己的“同谋”在这里打哑谜。
要不说他们这个计划实在是潦草呢,镇印之塔什么人都可以进来是正常的,进不来才是真的完全没有水平。
“我还纳闷为什么非得带这个草包进来,原来是会唤控提萤灯。”言翊抱着落雪倚在墙上,眼里漫出一丝让人看不透的笑意,“那位姓薛的长老,刚刚进塔的时候,脚步都是飘的。”
谢明靠在言翊旁边,但笑不语。
“你为什么不理我?”言翊突然转头盯着他。
谢明:“我没有。”
于是言翊只看着他不说话。
“……”谢明深呼吸一口,眼底笑意更深一层,“其实我想说你脚步其实也没有比那位姓薛的长老实在到哪里去,不过一想到始作俑者是我本人,便又忍住了。”
言翊伸手捂住了谢明的嘴。
但好奇怪,他在发抖。
谢明的手覆在言翊的手背上,将之拿到微微离唇远了一些。
莫名的,他心跳有些快。
似乎是预料到什么但又有些不太能确定,于是焦虑缓缓蔓延心底。
他声音沉下来,说话间不经意透露出来的温柔不知道是在哄言翊还是在哄自己:“在害怕?因为和苍云很久没见了?”
言翊:“……”
言翊摇了摇头。
他只是盯着自己被谢明抓住的那只手,在感受到从谢明指尖传达过来的温热后,抖得更厉害了一些。
他试着将自己的手抽出来,但身边的人力道蓦地加重,让他有些动弹不得。
“谁在害怕?”言翊垂眸反问,“谢明,是谁在害怕?”
回答不出来问题的时候,便把问题抛给别人。
这是谢明之前教给他的。
“我们能顺利拿到剑然后回去吗?”长时间没有得到谢明的回答,言翊又问。
他盯着谢明抓着自己的手:“谢明,我们谁比谁更害怕一点?”
仿佛被什么刺中了心脏,疼得谢明像是忽然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一个慌神之间,竟是没抓稳言翊的手,让其从自己掌心滑了下去。
谢明:“……”
言翊:“……”
“我一直在等着这一天。”言翊说,“在等和苍云重逢的这一天。”
人总是会想很多东西。
譬如十三年的等待究竟有没有意义,又譬如断送自己的前途究竟值不值得,还譬如献祭自己的未来究竟能不能让自己哪怕心安那么一点点……
这些,都是言翊经常要想的问题。
师徒二人对视在一起,相顾无言。
却又像是什么都说了。
他们其实都是在等这一天。
只是两人都很会伪装自己,一边忐忑害怕,一边不停地拿别的事情做伪装。
甚至是每一次亲热,每一次温存。
为了转移注意力,不择手段。
眼神下的风平浪静盖过了心脏的失衡失温。
而直至现在,谢明心中那点原本抱着侥幸的猜测,算是彻底得到了印证。
气氛从旖旎瞬间变得沉重,刹那间的转变竟让谢明都觉得有些不习惯。
以前还在纳闷,自前往桃花镇开始,言翊那出奇的配合究竟是为了什么。
其实不是为了苍云,也不是为了他这个师尊。
而是为了他自己。
谢明笑一声。
眼睛里难得出现一种名为“难堪”的东西。
他其实早该知道的。
他这徒弟性子倔强,不爱世道动荡,如是给他选择,定然会选择在不被人找到的地方,安安稳稳过一辈子。
他这一生走得实在是太难了,如今好不容易和自己重逢,定然不会想着再次踏进这个尘世里。
那便只有一种可能——
他也有着自己想要知道的东西。
从桃花镇到奉天城,他同他这个徒弟看过很多山水,也遇见了很多人。
经历过的事和说过的话实在是太多,丝丝缕缕连起来,若是要谢明一桩桩一件件说过来,他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的。
但他独独对言翊问他好几次的“你有没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这句话印象深刻。
只是当时满脑子隐藏好自己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