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东波思考再三,给局长简单汇报了案子进展。就算半夜吵醒领导也顾不得了,本来自己就不愿意办这狗屁倒灶的案子,全是因为局长想巴结市政法高官主动揽事;既然这样,那就由领导来拿主意。
通过电话后十几分钟,他接到局长指示,先带徐一飞回高坪区。
回高坪的路上,放在他包里的卫星电话响了,接通电话后他对电话那头自称范兴宏的人很客气,谁知道万一是真的呢;等那老头教训自己了几句后,他告诉老头自己只是听从领导工作安排,言外之意你要找得先去找领导,找我我不认识你。
回到局里,他安排手下先泡了几桶泡面,吃过后与徐一飞一起呆在办公室休息。他明白,即使徐一飞不是安全的人,凭现有证据,也最多留别人二十四小时;下一步工作还是等天亮后领导来安排。
办公室的沙发睡觉不舒服,天亮时何东波早早醒来看着身边的徐一飞还闭着眼睛,自己仿佛感受到他心里的祥和,叹了口气,暗道那个姓陈的可别瞎几把乱指示。
但往往事与愿违,还没到上班时间,何东波被通知汇报工作。他带着一名办案成员敲开局长办公室,陈廉正在和局长说话。
全市的政法会议上何东波已多次见过陈廉讲话,但当面汇报案子还是头一次。他没有任何隐瞒,将发现何生莲的求救纸条以及徐一飞的身份疑点尽数汇报。
“你也是老公安了,怎么会相信一个孩子胡说八道,随便说几个名字就唬住你?”局长教训道。
陈廉没说话,吕正声自己早已知道,半夜接到电话后一大早他通过关系已经得知安全西南局老大的名字正是范兴宏;一个中学生,从哪里知道这两人的?或者这孩子家里有人在这个系统?而且职位不低。
看来时间比较紧迫,必须得尽快从徐一飞嘴里撬出点东西。他有些担心,若贾高成落到安全的手里,将所有的事吐了个干净,麻烦才真的大了。
“我去看看这孩子。”他说道。
何东波带着陈廉和局长走向自己的办公室,门打开,徐一飞依旧靠在沙发上睡觉。
“陈高官,就是他。”何东波小声说道。跟着他走上前,准备叫醒徐一飞。
陈廉抬手,示意不必。
三人退出房间,陈廉道:“他父母呢?”
“最近出门旅游去了,还没通知。”
“抓紧时间,如果今天有结果就通知他父母,如果是他做的,他的父母至少知情。如果今天没进展,就从他父母着手。我今天不走,就在局里等你们的好消息。”
徐一飞被叫醒,马上被带到了审讯室。
何东波的询问口吻变成公式化,徐一飞也开始多数时间保持沉默不再回答问题。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一直在局长办公室的陈廉有点尿急。
而在审讯室的徐一飞突然说道:“我要上厕所。”
“小王,建平,你们陪他去。”何东波道。
陈廉拉上拉链,准备打开水龙头洗手,门口传来脚步声,下一刻,他发现自己置身于水中。
小王和建平跟着徐一飞走进厕所,一人站在门口,另一人跟着徐一飞拉开裤链。一阵水声后,三人一起回到审讯室。
局长久等陈廉不回,猜测他可能去了审讯室。接到局长电话的何东波走出审讯室,给局长表示没有见到陈廉;回到房间,他询问小王和建平,两人均表示从审讯开始也没有见过陈廉。
局长拨打陈廉电话,无法接通。连忙走到大门口的门卫室,保安表示没有注意出去的人,只关注进来的人;不记得是否有陈廉模样人离去。局长安排警员查看大门监控,确认陈廉尚未离去。
公安局大院内鸡飞狗跳,开始各处寻找陈廉踪迹。
陈廉就此失踪。
中午时分,海鸥与吕思思持安全部门介绍信来到高坪区公安局,表明身份后称若没有确切证据,要求立刻释放徐一飞。
何东波不知审过多少犯罪嫌疑人,有沉默的,有大骂的,有痛哭的,甚至有当面威胁的,一颗心早锻炼得铁石冷静;但不知为何,当公事公办面对徐一飞时,后者的眼神让他极度不自在,只想早点结束这毫无意义的审讯。安全部门既然来人,他马上汇报给局长后,顺水推舟结束了询问。
随即,徐一飞随海鸥和吕思思离开高坪公安局。
走之前,徐一飞来到局长办公室,没有说话,只是看了局长一眼。局长从此心神不定,不时感到心悸,当晚开始失眠,三个月后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