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萧索,满天繁星。
所谓九曲黄河万里沙,奔腾不息的黄河比之黑木崖外的殷石江更加的壮观,江小鱼站在渡口,一眼望去,宽阔的大河之中黄灿灿的尽是泥沙,似如神话中的流沙河一般。
两岸约有数百丈远,因此时已经夜深了,河上几乎看不到船。
江小鱼左右看了看,又不见渡口有客栈,反倒是对岸山头有极其小的一点火光亮起,竟似有人居住,叹息一声:
“唉,早知道上午就不去凑热闹教小孩打架了,一上午时间就这么浪费了。”
他正自迟疑,忽听黄河上传来艄公的号子歌声:
“你双脚跪在石板上,手拿棒棒捶衣裳,清水洗,米汤浆,哥子们穿到好张扬......”
深更半夜,居然还有艄公?
江小鱼听到这歌声,心里顿时一喜,知道自己今天晚上是撞到黄河上的贼了,连忙高兴的高声吆喝着:
“船家!快过来,这里有大买卖!”
———寻常人如是遇到贼,那是千万个不情愿。可江小鱼这江上的贼祖宗遇到了贼,却是欣喜万分。
只因为他知道若是贼遇上了贼祖宗,那一定是要交供奉的。
那艄公早就注意到了渡口的江小鱼,本就是故意开口引他注意,这时听到他的吆喝,也是乐呵呵的把船摇了过来:
“公子要过河?”
江小鱼道:“当然,不过河叫你干什么?”
艄公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他,见他一身雍容华贵的衣衫,一看便知道是富贵人家子弟,而又没有半件武器,活脱脱一块送上门来的肥肉,怎能放过?
“想不到这三更半夜还有客人渡河,真是造化。”
江小鱼也打量着他,见他三十来岁的年纪,生的又黑又高,骨骼奇大,面相颇为丑陋,若非江小鱼的视力是被灵力强化过的,在黑夜里还真难以仔细看得到他的身影。
江小鱼跟着说道:“想不到三更半夜还有艄公摆渡,这岂非也是一种造化?”
艄公不知他话里有话,看他年纪轻轻也不当回事,叫道:
“公子快些上来吧,我这艘船可是出了名的快,甚么人在我这船上都舒服的很,保你顷刻就到家。”
江小鱼见他靠岸,却不显露武功,只扮作平常人一样跳上船去,嘭的一声,那船也沉了一沉。
“客官看着年纪不大,分量倒是不小。”
艄公呵呵一笑。
江小鱼也笑道:
“这世间岂非往往就是这样,有时看着分量不大的人,实际上却重的很呢,还好我这百余斤的重量没把你做生计的船压翻了。不然,你说我是赔你还是不赔你这钱呢?”
艄公听得有些不对劲,收起笑容来,道:
“我这船在黄河上行了少说也有十余年,不管是大风大浪也好,还是各色行人也罢,还从来没人能把我这船压翻呢,公子是在说笑吧?”
江小鱼仍是笑道:“你只管把船摇到对岸去,就当我说笑了,我这人确实是一天不说笑就难受的要命呢。”
他虽然说笑,但艄公却全然笑不出,反倒一言不发起来,正要先把船往黄河中摇去,却忽听渡口又传来一个娇嫩清脆的女子声音:
“请等一等,船家请等一等。”
艄公和江小鱼都往岸上看去。
只见一个十六七岁年纪的美貌女尼远远的跑来,皎洁月光之下,可见其生的美丽绝伦,容色照人,一袭青色的宽大缁衣掩盖不住的婀娜身姿,腰间斜斜挂着一柄剑,背后背着行囊,跑来时身形轻盈,实是一个绝丽的佳人。
“这么一个小美人,怎的去做了尼姑?真是可惜!”
艄公见她生得美貌,嘴里念叨了一句,果然停了下来,等这女尼来到了身边问道:“小师傅也是到对岸去?”
她双手合十,先念一句佛号,柔声细语道:
“正是,多谢两位等了仪琳一等,不然真不知今晚该在哪里过宿,仪琳正要去对岸的清净庵。”
艄公闻言,眼中喜色道:
“原来小师傅是对岸清净庵的?我在黄河之上摆渡多年,也和清净庵的师父们认识的多,却从来没见过小师傅。”
江小鱼在旁斜斜的看了艄公一眼,见他眼眸中有异色闪过,已心里清楚了十之七八。
所谓扬州瘦马,大同姨婆,泰山姑子,西湖船娘,这是名震天下的四大古玩。
别看那尼姑庵天天吃斋念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