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真饿了。
中午考完试就?回寝室听陈慧梅发?疯,一口饭没吃, 下午又跑来考试,刚才拖着?陈慧梅跑上跑下地闹跳楼,又给傅东远秘书打电话让他收拾烂摊子,最后自己还嚎啕大哭了一场。
所有体?力消耗殆尽。
傅弦音感觉她跑完接力都没那?么累。
考试期间?,食堂并不开门。顾临钊让她坐在小花园的?长椅上等他,自己则去小卖部?买了些面包坚果?牛奶之类的?食物。
咬下那?一口面包的?时候,傅弦音心里第一个想?法是:
啊,我终于活过来了。
又啃了几口面包,迟钝的?脑子也开始缓缓运作。
她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一个重要的?问题——
现在是考试时间?,那?顾临钊是怎么出来的?。
两个人在长椅上并排坐着?,傅弦音用鞋尖轻轻碰了碰顾临钊,问:“现在不是正在考试的?吗,你怎么出来了。”
顾临钊轻笑一声:“有力气了?”
傅弦音:……
要不是啃得还是他买来的?面包,傅弦音真想?骂他。
她狠狠咬了口面包,刚想?等他,就?听旁边人开口道:
“我提早交卷出来了。”
傅弦音皱眉:“你写完了?”
她交卷出来的?时候距离考试结束还有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
一个多小时,写完一张数学卷子。
不太?可能。
她眼眶还泛着?红,秀气的?眉头却皱成一团。
顾临钊弯弯唇角,说:“没写完。”
虽然这个答案在意料之中,但听到顾临钊亲口说出来,傅弦音还是脑袋乱了一瞬。
她放下面包,有些着?急:“不是,你没写完你提前交卷出来干什么,这是全市联考啊大哥,你交了试卷成绩怎么办?”
顾临钊认真地看着?她:“那?你怎么办?”
傅弦音语塞。
她张了张嘴,可却说不出来一句话。
顾临钊的?声音轻缓温和:“这只是一次考试而已。”
傅弦音小声说:“可它是全市联考。”
顾临钊说:“那?也只是全市一起考的?一次考试而已。”
傅弦音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她垂着?脑袋,盯着?地面上刚才眼泪晕出来的?那?一片水渍。
不知道为什么,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又有点要涌出来的?迹象。
傅弦音感觉自己这段时间?一直在哭。
她仰头,尝试着?把眼泪憋回去。
不许哭了。
她在心里严厉地骂自己:有什么好哭的?,一天到晚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
身?边的?人再次安静了下去。
顾临钊拧开了一瓶牛奶,递给她。
她伸手接了,象征性地往嘴里送了送,可瓶子倾斜的?角度很小,顾临钊觉得她或许一口都没有喝。
不知过了多久,身?边的?人才再次开口:
“告诉你个秘密,怎么样?”
秘密。
这是个特?殊的?词。
它像是一条纽带,又像是一根锁链。
把两个人紧紧地绑在一起。
这其实?是顾临钊一直想?要的?。
他希望傅弦音不要瞒着?他,希望傅弦音能够完全地信任他,接纳他。
可这一刻真正到来的?时候,他心却忍不住缩了一下。
好久没听到旁边人的?答复,傅弦音有些奇怪。
她转过脸,冲着?顾临钊挑了挑眉梢:“怎么,不想?听吗?”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看到顾临钊似乎深吸了一口气。
这是个很细微的?动作,等到傅弦音再想?要去深究的?时候,已经一点痕迹都不剩了。
她只看见顾临钊缓缓开口,吐出了两个字:
“想?听。”
嗯,从哪说起呢?
傅弦音捋了一下自己乱七八糟的?人生,发?现这个烂摊子根本没办法捋成一条线。
但她相信以顾临钊的?聪明程度,哪怕她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说,他肯定?也能明白。
于是她随便找了个点就?开口道:
“叶阳是我弟弟。”
说完,她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亲的?。”
顾临钊被这个信息炸了个外焦里嫩。
叶阳、弟弟、亲的?。
每个词他都明白,可连起来的?信息量还是有些过于大了。
而傅弦音似乎很满意他这个反应,她甚至笑出了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