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饱受折磨的身体逐渐转醒。阮佳宁像是刚从一场沉重的噩梦中醒来一般,睁开眼睛看见了医院的天花板,有光从窗口照过来,才算是终于逃脱。
意识恢复之后,阮佳宁又攥了攥手心,已经没东西了。
立刻从病床上坐起来,起得太快了,又是一阵头晕目眩。
“阮小姐,你现在还需要休息。”
有护士急忙过来拦着,阮佳宁不在乎自己的身体,反过去抓住了她的胳膊,只想知道沈玥的情况。
“阮小姐放心,你妈妈已经被重新转入了重症监护室,目前情况稳定,没有危险。”
听到她这么说,阮佳宁心里的一块巨石才终于轰然落地,完全靠着这一根弦支撑着的身体也立马卸了力。
护士赶忙扶着她重新躺下,看着她的病历本满脸担忧:“阮小姐还是担心多一下自己吧,要是再不接受治疗,身体的并发症和症状表现只会越来越严重的。”
阮佳宁若有所思:“我最近总是觉得,骨头和关节会疼,有办法缓解吗?”
“要是疼的厉害了,可以吃止疼药。”护士反复提醒:“但是一定不能多吃,你这样的情况,要是哪里受了伤还感觉不到,可是很危险的。”
阮佳宁点点头,谢谢她的关心,也谢绝了她的好意。很快换回了自己的衣服,连在病房里多休息一会都不肯。
一定不能让妈妈知道。
阮佳宁把病历本撕碎丢掉,特意问了周灵的行踪,得知在自己被送进医院后不久,周灵接了一通电话之后就没了踪影,估计是祁晋琛在达成目的后也放过了舅舅他们。
不会让妈妈知道她的病情,也就放心了。
手机上只有祁晋琛发过来的一条消息:今晚,祁家。
言简意赅,只说了时间和地点,完全是一条指令。
阮佳宁隔着玻璃窗看了一眼躺在里面的沈玥,毅然决然的转身。
只有她乖乖听话,沈玥才能够好好的养病。
特意去翻了一下乔悠然的风格偏好,挑了一身如暗夜星河般闪着微光又不至于扎眼的幽蓝长裙,把她原本就白皙的皮肤衬托的几近透明,反倒是不会让人想到病气,只会让人感觉到她盈盈一握的脆弱感,惹人怜爱。
淤伤都被遮住,阮佳宁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都不记得自己上一次主动用心打扮是什么时候了。
时间刚好,被祁晋琛接去祁家,一下去就看到旁边已经停了一辆车。
阮佳宁这才知道,今天不止他们,还有他的继母周清婉,带着他同父异母的弟弟祁楚湛,全家一起来陪着祁爷爷聚餐的。
结婚四年了都没有和他们打过几次照面,可想而知,他们之间的关系有多疏远。
今晚在此相聚一堂,表面上和和美美的笑着,都是为了哄祁爷爷开心,背地里暗潮汹涌。
阮佳宁不想掺和他们的明争暗斗,但很明显,有人不是这么想的。
帮祁爷爷拿个茶杯的功夫,周清婉就凑了过来,深深的叹了口气,一开口就是可怜她的语气:“我是真的心疼你,和祁晋琛在一起生活,日子不好过吧?他不认我这个继母也就算了,他怎么连你母亲的死活都不管啊。”
“你说说你,真是让爷爷白疼你了,受了那么多罪也不愿意和爷爷说心里话,把爷爷当外人。”
阮佳宁知道来者不善,只是礼貌的笑着,一概三言两语糊弄过去:“多谢周姨的关心,我和晋琛一切都挺好的。”
“是吗?那我这个外人还真是不懂你们夫妻间的小情趣。”周清婉故意阴阳怪气的笑着,从包里拿出了一张照片递给她:“只是下一次,你们在家里关上门自己玩也就算了,怎么还要广而告之,把照片发的到处都是,连我都看见你跪在地上爬的样子了。”
照片上正是那天受辱的那一幕,阮佳宁紧绷的表情被瓦解,捏着茶杯的指尖不自觉发抖。被迫回想起耻辱的那一幕,哪怕现在好端端的站在这里,也像是被忽然扒光了衣服丢到人群里一样难堪。
她可以为了妈妈的性命下跪,像狗一样趴在地上,任由祁晋琛折磨凌辱。
可是这样难道还不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