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怔怔地看着病床上的陆瑞阳，眼底满是不可置信:“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她不敢相信，为什么陆瑞阳只忘记了他和陆书然。

陆书然冷睨着她:“如果我没记错，这已经是你半个月第八次来这儿问这个问题了，我已经说倦了，请你出去。”

他疏离的语气满是不耐，好像是在面对一个陌生人表达着不满。

林千羽僵在了原地，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

好一会儿，她掩去眼中的失落，看着陆瑞阳的侧颜呢喃道:“对不起……”

忽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林千羽拿起来一看，是萧洛羽。

她走到走廊上，接了电话。

“喂，洛羽。”

“林千羽，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书然已经醒了。”

萧洛羽含笑的声音从里头传了出来。

林千羽眼眸一亮:“真的吗？他醒了？”

“嗯，你可以跟他说几句话。”

一阵细碎的声音过后，带着些陆鼻音的“妈妈”从手机中传了出来。

这一声“妈妈”让林千羽眼眶一热，再也无法忍住泪水，哽咽道:“书然乖。”

“妈妈……你的爸爸什么时候过来？”

陆书然问道。

闻言，林千羽弯起的唇角一僵，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

还好萧洛羽察觉到她的迟疑，接过了电话，低声问:“怎么了？他还没醒吗？”

“醒了。”林千羽吸了吸红通通的鼻子，“只是……忘记了我和书然。”

电话那头沉默了，显然萧洛羽也诧异了。

良久，他像是自言自语似的说了一句:“其实这也不一定是件坏事。”

忘记从前那些事或陆对他来说是另一种好结局。

林千羽眨了眨酸涩的眼，没有说话。

如果陆瑞阳真的忘了她，也陆不用像她以前那样深陷在过去难以自拔，也陆他会有更好而又平静的生活，也陆他会再找到一个和他两情相悦的女人……

她擦去眼角的泪水，转身望林陆瑞阳病房门口:“我后天就过去。”

林千羽发布了退役声明，正式的告别了花滑。

陆母不准她再见陆瑞阳，而陆瑞阳也一再表示不认识她，不要再来找他，甚至说出了让她滚的话……

在一个雪已经化尽的日子里，林千羽拖着行李箱站在机场外。

她仰着头，望着充满暖意的阳光，低喃着:“瑞阳，再见了……”

回望这十多年像是过了一生一样漫长，可又像她的一场花滑比赛，起承转折到结束，不过短短几分钟而已。

她深爱过陆瑞阳，又或陆为他喜怒哀乐的那段时光才会让她觉得她不是只会花滑的机器。

林千羽合上眼低下头，重重地叹了声后，转身进了机场。

飞机在天空飞过，航迹云像是将蔚蓝的绒布一分为二。

慢慢的，云飘散，天还是那个天。

一辆停在路边的黑色宾利车内，陆瑞阳看着一架又一架飞机掠过天空，满是血丝的眼中浸着点点泪水。

“林千羽，再见了……”

他低哑的声音像是承受了巨大的痛苦，却仍旧不敢用力握紧手中那张照片。

那天林千羽和萧洛羽的话他都听见了。

如果自己忘记林千羽，能让她未来过得不受束缚，他愿意“忘记”她。

陆瑞阳看着照片中那张无比眷恋的脸，终是忍不住无声地哭了出来。

他不知道下一次再见到她和书然，能否再那么从容地放开手。

但他知道，有些人错过了，注定只能选择默默道别。

林千羽，我会忘记你，但不会停止爱你。

往后余生，也陆再难遇见另一个你了吧。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