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意地要求独处。

“老陆？”唐晓天压低声音，带着询问。

他敏锐地察觉到陆驿身上那股挥之不去的、近乎实质的冷意，比山巅的夜风更甚。

从下山到现在，陆驿几乎没说过话，这本身就很反常。

陆驿没有看唐晓天，目光落在老板递过来的三张薄薄的门卡上，灰眸深处仿佛凝着一层驱不散的薄雾。

他伸手取过其中一张，指尖与那廉价的塑料卡片接触时，似乎有极其细微的、几乎看不见的淡青色纹路在皮肤下一闪而逝，快得像是错觉。

“累了。”

他只吐出两个字，声音平淡无波，却像一块冰投入空气，让周遭的嘈杂都静了一瞬。

唐晓天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没再追问，默默接过另外两张门卡，把其中一张递给还在发懵的陆小红。

他看着陆驿拿着门卡，径首走向最靠里的那间房，背影挺首依旧，步伐沉稳，却莫名透出一种拒人千里的疏离。

走廊顶灯昏黄的光线落在他身上，在地上拖出一道长长的、孤伶伶的影子。

陆小红捏着门卡，看着父亲消失在走廊尽头那扇贴着褪色“福”字的房门前，听着那一声轻微的“咔哒”落锁声，心头莫名地揪紧了一下。

她爹……好像把自己关进了一个看不见的笼子里。

唐晓天拍了拍她的肩膀，递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自己却望着那扇紧闭的门，眼底的疑虑更深。

唐晓天不敢托大说自己熟悉陆驿，但此刻的陆驿，像一个裹着重重迷雾的陌生人。

这刻意要来的单独房间，隔绝的仿佛不只是他们，还有某种陆驿极力想要隐藏、却又沉重得无法独自承担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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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驿反手关上房门，然后缓缓吐出一口压在胸前的浊气。

指尖一翻，一根定魂香燃起细微的火光，青烟袅袅。

陆驿突然苦笑了一下。

当初他在记忆被封的时候，还疑惑过自己为什么点定魂香这么熟练，是不是曾经有什么身边的人需要定魂。

原来是自己啊。

从头到尾，陆驿身边，都空无一人。

只有他自己一个人而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