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遇到陆驿的,并不止她一个。
杨玉获得了“新生”,以为自己蒙受神恩。
她不知道,她只是那个墨色瞳孔的男人,在维系地府这座将倾大厦的危局中,随手拾起并改造的一枚还算趁手的棋子。
她的存在,连同她后来执掌的长生秘社,都不过是那冰冷意志在人间布下的、用于缓解地府压力的无数微小泄洪口之一。
而在那渭水河滩的寒月之下,被彻底抹除或投入混乱地府的魂魄,远比她这个“幸运儿”要多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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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府在崩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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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驿是地府天生地养,孕育出的唯一有灵智的神明。
他的意识深处,沉淀着地府自形成以来的所有“记录”。
不是具体的档案,而是更抽象、更磅礴的“存在感”。
他能“感受”到千万年来每一缕经过审判的魂火的重量,能“触摸”到轮回通道中流淌过的亿兆生灵的悲欢离合印记。
地府的崩坏,如同他大脑中存储的浩瀚图书馆在燃烧,每一页的焚毁都带来灵魂被撕裂般的痛楚和空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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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驿不是被“封”为地府之神,
他是地府无尽岁月中积累的规则、因果、魂力在某个临界点孕育出的唯一意识。
陆驿的“诞生”,本身就是地府这个庞大、精密却无灵的“机器”在面临内部熵增和外部冲击时,本能催生出的“免疫系统”和“管理者”。
因此,维系地府运转不是职责,而是他存在的根本意义和唯一目的。
地府崩坏,等同于他自身存在的根基在崩塌。
杨玉封印的不仅是陆驿的一部分的记忆,更是截断了他对地府当前最核心“病灶”的首接感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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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如今,杨玉己死,封印解除。
地府与陆驿,
共生、
同源、
共担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