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姜天海调任的消息传出来。
一个宗天府尹被调到偏远苦寒之地当县令去了。
恐怕这辈子再也没有回京的可能。
陆梁上任。
他知道刚调入宗天府,第一桩案子最是关键,所有人会从这一桩案子来看他的实力。
吏部的人告诉过他,他是内选之人。
或许这是摄政王与辅国公对他的考验。
不过,以陆梁的性子是不会在意这些的,当初不想靠着秦大将军这条路,而是自己一步一步往上爬。
他一上任,便召昨日案子的几位参与之人。
李家三口,与月娘等人,一共六人。
接到堂前,陆梁被吓了一大跳。
李氏夫妇身上倒是没有明显的伤,那李二蛋却已经被打得恹恹一息。
月娘,许夫子与刘夫子身上都挂了彩。
一看就知道是私下用过刑的。
陆梁心态正,立刻审问,他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方知是昨晚姜天海让人教训他们,敢上门来报假案,想要污蔑国公爷,月娘等人更是仗着自己与南山长公主有点关联,让他不得不审。
是他错估了,也陪上了自己的前程。
“你们可认罪?”
陆梁问。
“认认认,大老爷,我们认,都是小民污告国公爷,国公爷早就将征收款给了我们,都是这小子胡乱花用,将钱花光了,这才会被他们利用了。”
李父跪在哭着求饶。
“是啊,大老爷,都是他们,要不是他们指使,拿银钱诱惑,我儿子不可能做出这样胆大包天的事,我们是无辜的啊,青天大老爷一定要为我们做主。”
李母身体弱,说句也是出气多,入气少。
她不在乎自己能不能活,儿子的命得保住啊。
李家就他一条根了。
“你,你们胡说八道——。”经过一夜折磨,月娘心里惊恐万分,从昨日衡夫人与南山长公主离开之后,她们就再也没有出现过,没有任何的帮助和指示。
她可是全都因为衡夫人提及,才会做这个恶人的啊。
不然,她何至于落入现在这样的境地。
“大人,我们没有,没有收买他,全是他自己说的,是因为他自己说起这事,我们觉得他可怜,给了他一些银钱,想帮着他讨回公道,谁知道,他就是个臭赌棍,完全把我们给耍了。”
月娘满脸都是泪。
悔不当初。
可这罪她不能认啊,一认下来,衡夫人断不会来保她的。
他们认了,这错就在他们身上,必定是要牵联衡音女学的。
衡音女学可是衡夫人的命,她是绝对不允许有人破坏。
她私底下的手段,可没那么光明。
一旦报复,他们几个小小的夫子,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你放屁。”李二蛋拖着伤体臭骂了月娘一句,“要不是你这个贱人蛊惑说这事很简单,我怎么能上这个当。”
身上的伤,痛得他脸上的表情都揪成一团。
“爹,娘,都是这个贱女人说的,要不是她,我怎么可能进官府,大人,诉词是他们先给的,不是我啊——。”
陆梁已经看过卷宗,知道全部的过程。
姜天海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尽接了诉词也没有立刻让人去查证,直接让人将辅国公找到官府来对质。
这是犯了大忌。
他是觉得辅国公拿捏不了宗天府尹,才敢如此胡闹吧。
如今吃了大亏,也是他咎由自取。
陆梁一个个问,李家三口不敢再说半句假话,一五一十的全招了,月娘等人初时还嘴硬。
陆梁告诉他们,若是不从实招来,必要的板子还是要挨的。
否则,他们如何说实话。
许夫子和刘夫子一听还要挨板子,立刻将月娘推了出来。
承认所有的事,都是月娘找他们的。
他们也是被月娘给蛊惑了,还望大人明察。
一下子,所有的罪名,都由月娘来扛。
一旦月娘认罪,流放是最轻的。
“不不不,不是我,我不要被定罪,大人,不是我,都是衡夫人,衡夫人不想厉夫人的书院开办起来,所以,私底下找我,让我寻人一起做戏,给国公府泼脏水,败坏他们的名声,书院自然也就办不下去了。”
月娘这一番话足可采纳。
之前,月娘与厉家人没有多少接触。
自然也不存在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