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渗血:“何三小姐,你要报复的当真是我们?”
她直视着那张支离破碎的脸,左眼还残留着大家闺秀的温婉,右眼却只剩下森森白骨。
缠着红线的银铃在鬼新娘腕间轻颤,发出的却是铁链碰撞的声响。
“王府用八抬大轿迎我过门,掀开盖头的却是穿着白大褂的倭寇。”
鬼新娘的声音像生了锈的刀片刮过青石板,嫁衣下摆渗出黑血,“他们说我的八字至阴,最适合做式神的容器。”
“所以你杀了王府满门,却放过了真正的罪魁祸首。”
路雪将镇魂钉抵在心口,鲜血顺着凹槽流进钉头的八卦阵,“把活人拖进冥婚陪葬,和那些拿你做实验的畜生有什么区别?”
煞气凝成的红绸骤然收紧,路雪闻到浓重的曼陀罗花香。
鬼新娘腐烂的面孔近在咫尺,她看到对方空洞的眼眶里浮出两行血泪。
金丝绣的鸳鸯不知何时变成了青面獠牙的魑魅。
“我要他们也尝尝被至亲背叛的滋味……”
鬼新娘的指甲陷进路雪肩头,寒霜顺着伤口蔓延,“就像父亲亲手给我灌下那碗下了砒霜的汤,就像母亲笑着看我被开膛破肚……”
路雪摸到棺材底部的凹槽,那形状正与镇魂钉吻合。
她突然想起曾经的一句话——至怨之鬼往往困在死亡瞬间,就像陷入琥珀的飞虫。
“可你现在的模样,和那些倭寇有什么不同!”
她猛地翻身压住何玥琳,镇魂钉擦过鬼新娘耳畔,钉入棺材壁。
“你明明可以报仇雪恨……”
路雪的镇魂钉生生穿透何玥琳,钉入鬼新娘眼眶,“却把恨意撒在无辜者身上,那些被你拖进棺材的姑娘,哪个不是和你一样身不由己?”
棺材突然剧烈震颤,缠在同伴身上的红绸尽数断裂。
路雪即将使用第三次镇魂钉时,鬼新娘的利爪停在距她咽喉半寸处。
何玥琳腐烂的半边身体正在快速复原,新生的血肉像蛞蝓般在森白骨骼上蠕动。
镇魂钉骤然滚烫起来,路雪听到无数细小的哭泣声在棺材里回荡,那些声音里还夹杂着一声声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