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他买了双新鞋、新袍子。
常君哥哥身量修长挺拔,虽然青衣布衫也丰神俊朗,有说不尽地好看,可若是换上这簇新的一身月牙绸袍子,想必更加风采翩翩。
不过算算离应考还有近半年辰光,她还是得量入为出才行。
刘惜秀叹了一口气。
真恨不得自己有三头六臂,或是有陶朱公之才,能够将银子钱滚钱、利生利,好教常君哥哥一生衣食无虞。
揣抱着满满的「战利品」,翻过了小山头,顾不得脚酸口渴,她尽快赶路回家,迫不及待想让刘常君换上新衣衫。
才拐过小山路,她气喘吁吁地一抬头,蓦地愣住了。
咦?她家门前怎么停了辆华丽敞丽的马车,旁边还有两个威风凛凛的长随守着?
刘惜秀心下微感困惑不安,放缓了脚步。
「慢着!」其中一名长随见了她,立刻伸臂挡道。
「两位大哥好。请问两位到我家来,有什么贵事吗?」她客气问道。
「你家?」两名长随相觑了一眼,面色稍缓。
其中一人开口问:「我们是陪我家大人前来,寻访故人之子,刘家的大少爷的,敢问姑娘是?」
「我……」她小脸微红,「我是他的妻子。」
两名长随闻言愕然,下意识上下打量了一身粗布衣,面容清秀,毫不出色的她。
「你?」其中一名长随冒失地冲口而出,「怎么可能——呃……」
刘惜秀心下有些难过,面上还是努力挤出了笑容。「两位大哥站了很久吗?想必口也渴了,我进去帮你们倒两杯茶来吧。」
「少夫人,奴才们不渴,请少夫人不用客气。」另一名长随礼貌地道。
被这么「少夫人长」、「少夫人短」地叫着,刘惜秀有些不自在。
「那么……外头有椅子,两位不嫌弃的话就坐着等吧。」她还是努力招呼着。
「奴才们站着就好。」
她点点头,一时也想不出还能说些什么,只得尴尬地朝两人笑了笑,默默进屋去。
刘惜秀想着有贵客来,她先将鱼和一干杂物放在灶房桌上,洗净了手,在出门前才烧热了柴火的灶也里,用铁夹子捡出了几块烧红的木炭塞进红泥小火炉里,取来了一只粗陶茶壶,注入清水烧开了,再加了两钱茶叶,待茶叶清香飘散而出,细细斟在两只朴拙的茶碗内。
她举止细缓温柔地捧着茶,轻移莲步,在大厅门口处稍停了一下,略略犹豫了起来。
这茶,端得上台面吗?
「唉,谁料想得到世态演变,命运弄人啊!」里头浑厚苍老声音感慨道。
刘惜秀一愣,寻思着这声音怎么好生熟悉……
「伯伯远调岭南五年之久,苦无机会回京,幸得老天垂怜,日前终于受命返京复职,我兴冲冲赶回京,想着要和老友把酒叙旧,可万万没想到……」岭南布政使孙伯玉感伤尽显,说着说着不禁哽咽了。「还记得老夫五年前远行,还是你爹为我饯别的。」
「孙伯伯。」刘常君眼神掠过一抹哀伤,语所却是很平静,「我爹生前知己唯您一人,有您这般惦记悼念,他老人家在天之灵足感安慰。孙伯伯风尘仆仆赶回京,正该好好歇息才是,怎好劳您亲自查该到此,这倒是侄儿的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