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亲了。”他闷闷地道。
她强打起精神,对他眉开眼笑,“真巧,我也是,同喜同喜。”
“我跟个男人成亲了。”
“本质上是女人。”前后虽有点分不清楚,但他也别忽视得这么厉害好吗?
“我上了花轿。”虽然只是象征性地绕了侯府外头三圈。
“你想想天底下多少男人都没这等难得的经验啊。”绝对会永生难忘的。
他以指频戳著她的鼻尖,“还拜了天地跟高堂。”
“不就是磕磕头吗?”
“这辈子我只拜过我家那个老头子。”他戳完鼻子改弹她的额头。
“就当是意外收获罗?”无力反抗的她只能任他凌虐。
“我还一身凤冠霞帔……”是可忍,孰不可忍,最丢脸的就是这个。
容止漾着讨好的笑,“你肯定是天底下最美丽最娇艳的新娘子了,乖,相公我不嫌弃你。”
莫追火大地改捏起她的两颊。
她叹口气,“娘子,木已成舟,你就别太激动了,再晃当心这艘破船就沉了。”要发泄也该发泄够了吧?
他再瞪她一眼,收起已凉的布巾,又再去打了盆水替自个儿卸去一脸的浓妆。打点完一身后,他坐至她的身边,继续以幽怨的目光对她进行无声的控诉。
容止很是无奈,“反正咱俩生米都还没煮成熟饭呢……”
“你肯煮?”他扬高剑眉,唇边泛着冷冷的笑。
她果然一如他所料,“咱们有言在先,相公我不对你负责的。”
“你这不负责任的惯犯!都拜过堂了你还敢继续不负责?”就知道她事成把人扔过墙的坏习惯不会改。
“待明日大哥喝过媳妇茶再说吧。”她气定神闲地道。
莫追悚然一惊,“难不成……明日我还真得对那个燕磊敬茶?”
“你说呢?媳妇。”容止朝他眨眨眼,心底其实不太看好明日他与燕磊的交锋。
他一脸悔不当初,“打一开始我就不该上了你这艘贼船……”
“当初可是你追着我不放的,没人逼你。”亏他还叫莫追,都叫他不要追了。
靠坐在喜床边,莫追无言地望着帐顶,触目所及,皆是一片红艳艳令人喘不过来的无边喜色,又累又乏的他,脑中有些茫然又有点懊恼。
早知道……早知道遇上她后会这么麻烦,当初他就不该追着她不放,不然也不会招来今日这一切了。
整个人都缩在喜被里的容止,总觉得不管房里添了几具火盆、喜被再怎么厚实,她还是打骨子里发冷,实在是被那毒性诱发的寒意给冻得受不了,她悄悄把手伸出被子握住他的,求援地看着他。
为了她身上的冰凉,莫追皱了皱眉。他只迟疑了一会儿,便踢掉脚上的绣花鞋、剥下身上的喜服,只着一身中衣便拉开喜被也一道挤进被窝里头,将她整个人置在他身上后,运起内力令两掌微微生热发烫,不疾不徐地为她抚去一身的寒意。
在摸到她手臂上几个明显的疤痕时,他的大掌停顿了一下,然后低声问着。
“你常受这类的伤?”这女人……怎么就是不懂得爱惜自己?
“干这行总会有点代价……”她侧着脸趴睡在他的颈间,舒适地闭着眼,觉得他的身子温暖得就像春天,“我可不像你有着相级初阶的武力傍身,不拿命来搏,我拿什么本钱干内间这行?”
“有没有想过洗手从良嫁人去?”
她挪了挪手脚,“我都娶了娘子你了。”
“跟你说真格的呢。”莫追颇无奈地道,按住她的身子不让她乱动,再拉高被子将两人盖得更妥。
“想过,但时候未到。”
他很固执地问:“何时才能到?”
“……待我找到我二哥再说吧。”
“你为纳兰先生当卧底内探……就是为了要找失散多年的二哥?”他总算明白她为何要冒那么大的风险做这一行了。
“嗯……”她以颊在他的身上蹭了蹭,声音里蒙上了一层睡意。
“若找不到呢?真不嫁了?”感觉她的四肢暖和的差不多了,他干脆环住似乎打算就这么赖睡在他身上的她。
她模糊不精地说着,“老话一句,到时再说吧……”
“困了?”他放低了声音。
“喔……”
身上的女人睡着后,莫追小心地移动着身子,让她改枕着他的手臂睡在他怀中,在一室静谧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