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帮你。”归阳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对颜稻说出这句话来。

但这也是他真心实意的话：“反正我和子胥也要在人世修行，你若愿意和我们一起，我们自要帮你。”

“那太好啦！”颜稻从来都不和子胥还有归阳客气。

她突然将自己的脑袋从归阳的肩膀上抬起来，认认真真地盯着他：“和尚，你真是个好人！”

那样纯粹的眼神，让归阳愣了愣，而后轻轻一笑：“好人坏人，总是难分。若能做正确的事情，自然最好。来这世上一场，总要不枉结实你和子胥这般至交好友才是。”

“你说得对！”颜稻似乎放松下来，又一次将自己的脑袋靠在了归阳的肩头，“归阳，你前两日是不是梦到我了？”

归阳的肩膀僵了僵，语气严肃：“小稻，人心很复杂，下次不可以这样随便探究别人的梦境。”

“我才没有！”颜稻解释，“你和子胥就在我的旁边，那些梦境我睁眼就能看到的。归阳，在你的梦里我穿着一身浅碧色的衣裳，你喜欢浅碧色吗？我还从未穿过那个颜色呢！主人给我准备的，都是蓝色和紫色的衣裳。”

“无谓喜欢。”归阳语气平静，“大抵觉得你穿那颜色好看。小稻，等周芳梅的事情结束之后，你随我去一趟大定寺吧？”

“嘻嘻！”颜稻掩嘴而笑，“这里是子胥的家，我还要去你的家，好呀！”

在归阳的心里，其实大定寺不算是家。

他是出家人，自不该有家。

以天地为安，才是修行之道。

归阳主动对颜稻提起：“我师傅尘明住持，虽手艺不如深云剑冢，但也是兵器行家。或许他能给你打造一把兵器，如今连拂衣道长都说你不是妖，想来师傅也能帮你。”

“太好了，这可真是太好了！”颜稻笑得合不拢嘴，“以前主人和我说，人心叵测。可如今我却觉得，你们人族也很有趣啊！就算是有恶人，我遇到的却都是好人。和尚，咱们要做一辈子的好朋友！等我主人复活之后，我就让他允我到人族住着，咱们三人，要永远在一起把酒言欢。”

是她最纯粹的希望，让归阳的嘴角微微勾起：“好。可是……出家人不能饮酒。”

“对哦！”颜稻傻傻一笑，“那我和子胥喝酒，你以茶代酒。”

在颜稻的心里，说定了的事情就是永远。

他们二人也不知在这楼顶上坐了多久，颜稻给他看那些五彩斑斓的梦境，看人间的悲欢离合，喜怒哀乐。

直至天边泛起一丝鱼肚白，颜稻才突然坐起身来：“呀！我都忘了，和尚你得睡觉啊！怎么办，这熬了一夜，你还好吧？”

看她这么担忧，归阳哭笑不得：“我很好，人族只熬一夜是不会死的。你放心吧！”

颜稻抚了抚胸口，然后推搡着归阳下楼：“这就好这就好。距离天亮还有好一会儿，你快去睡吧。放心吧，我不会再看你的梦了！我把你的子胥的梦都自动掠过，绝不探究你们的秘密！”

是啊。

归阳也不希望，颜稻再看自己的梦。

——

不知道归阳是不是真的在睡觉，颜稻一上午都没见着他。

子胥亲自端了饭给颜稻，两人说起周芳梅的事情。

她当年被蝴蝶精侵袭之后，几乎完全失去了记忆。

只大约记得，自己的家族很庞大，家中不止她一个孩子。而且在变成半妖之前，她好像快要成婚了。

子胥叹息一声：“定州城是个大城，姓周的大户人家可不止一个。她若什么都想不起来，咱们也实在是不好找啊！”

颜稻吃着清风观的饭菜，觉得比深云剑冢的好吃得多：“那就查查三十年前，那些姓周的人家有没有出什么奇怪的事情不就是了？”

子胥托腮：“你以为我没想到啊？让下头的小徒儿去查了，很快就有回信了。咱们今儿下午要不带着周芳梅去城中再逛逛？看她还能不能想起点儿什么来？”

“也好。”颜稻大口吃着饭菜，“那还叫归阳吗？他恐怕还在睡着。”

“你怎么知道他还在睡着？”子胥敏锐地问颜稻，“你们两个昨夜干什么了？小稻子，我可要警告你哦，归阳是出家人，不能沾女色的。而且他还是大定寺住持最器重的佛子，日后要住持之位的，你可不能和他乱来！”

颜稻没好气地对子胥翻了个白眼：“你想什么呢？我们是一辈子的好朋友！好朋友就是，我知道和尚他的路该怎么走，所以